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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脸色一正,正所谓行有行话,这就是属于我们这一行的行内话,很显然,对方也是一名抬棺。

“有什么事吗?”我语气还算客气,毕竟对方还没表达来意。

老者嘿嘿一笑,“小娃娃,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话江北左瘸子?”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

“没听过不要紧,你只要知道,我是来给你爷爷抬棺的。”

又一个要来抬棺的?

我马上满口回绝,“抱歉,恐怕不需要了。”

按理说我开口拒绝,对方肯定会知难而退,然而老者却嘿嘿的冷笑起来,“这恐怕由不得你,这棺,除了我们,谁也抬不了。”

对方语气强硬甚至带着威胁,我顿时来了火气,还想说些什么,对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江北左瘸子?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抬棺一行分南北两派,便是以这长江来划分界域,长江以南是南派,抬棺匠人称为八仙,长江以北为北派,抬棺匠又是另外一种称呼,叫金刚。

而爷爷,就属于是南派

只是这人为何这人非要给爷爷抬棺,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虎子看出我的担忧,一拍桌子说道:“少爷你放心,要是有人敢来捣乱,我就弄死他。”

虎子眼中泛着凶光,我心中一阵无奈。

我还想再劝劝虎子,微信视频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我不由得愣了一下,是我的高中女同学林婉打来的。

这胖丫头高中时候追过我,被我给拒绝了,上大学之后,就没怎么联系过,这会找我干什么?

我强打精神挤出一丝笑容,接通了视频。顿时,屏幕上一个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女孩。

我愣了一下,这是林婉那个胖妞??

都说女大十八变,可林婉这变化也太大了,当初的胖妞摇身一变竟成了大美女,我好一会没反应过来,倒是林婉先开口了。

“小豆浆,你找我干嘛?是不是回心转意想我了?”

果然是林婉,还是那那调调。

“我什么时候找你了?”我有些哭笑不得。

看见老同学,我的心情好了一些。

“不承认?你脸皮还是这么薄呀!”林婉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有些无奈翻了翻白眼,“别闹,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死鸭仔嘴硬,不想我干嘛满世界发我生日?”林婉翻了个白眼,却有了些风情万种的味道。

我呆了一下,然后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说真的?没骗我吧?”

“肿么了,这么大反应?”林婉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你的生日呀,跟我发的一样吗?”我紧张的问道。

“是呀,不然我干嘛给你打电话,切,还以为你想我了,害我白高兴。”林婉的小脸顿时苦了下来。

可我却兴奋起来,“林婉,你现场在哪?我需要你帮个忙,很急。”

林婉见我一脸的严肃,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有什么事你说。”

“你现在能来我家吗?我让人去接你。”我紧张的看着她。

“不用,你把定位发给我,我自己过去。”

林婉问都没问是什么事,一口答应下来,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鼻子有些发酸,然后将定位发给了她,她只回了我五个个字,“一小时后到。”

我长松了口气,不过我还是将大概要干的事发给了她,毕竟我不能瞒着她,然后告诉她不用勉强。

林婉直接给我扔了个炸弹过来,我笑了笑,知道她一定来。

看了看时间,九点多了,在过两个多小时就是子时,我必须在子时起碑,我时间不多了。

想到这里,我不敢耽搁,直接拿着铁锹就上了三轮车,虎子要跟去扯我拒绝了,爷爷交代过让我避人。

走着走着,我不由得回头看去,总觉得黑暗中,好像有一双眼睛盯着我。

我们村有南北两个出口,村村通从北口过,石碑却在南口,这地方虽然说是村口,可确是一处荒凉之地,周围几百米内都是野树林,隐约有一条老路也已经长满了青草,是很久以前荒废下来的。

车子一直开到石碑的土坡前,灯光一照,草丛中顿时嗷嗷跳出来几只野猫,把我给吓了一跳。

借着粉粉的月亮,我拿出铁锹准备动手,可就在这个时候,我余光看见石碑后面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

白衣,长裙,飘飘若仙。

我还以为是林婉来了。

“你来了?”

没有回答。

我连忙抬头去看的时候,石碑后面空空如也,我连忙看向四周,静悄悄的啥也没有。

我暗暗的吞了口口水,心中直打鼓。

记得从小时候起,这块石碑就是村里的禁忌,我小时候唯有一次偷偷溜过来玩,却被爷爷抓回去毒打一顿,之后就大病了三天三夜,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关于这块石碑,传闻清朝雍正早年间,云省龙岗县(也就是这里)天降暴雨,河口决堤淹死了不少人,地方百姓苦不堪言,折子上奏到了金銮殿,雍正皇帝心怀天下,立即下令着当时时任布政使的李卫前往治涝。

恰逢李卫当时正在云南赈水灾,圣旨下来之后,李卫不敢耽搁,接连赶路一天一夜,很快到了龙岗县,一番考察之后,决定着派人手开沟引渠,把洪水引到河里便可解决。

可很快李卫就发现了异常,不论他怎么努力引流,洪水就是丝毫不退,一旦水位下降,马上就会天降暴雨重新漫来,甚至比之前更严重。

李卫虽然没读过几天书,但是脑子却非常好使,一边着令暂停引流,一边开始走访观察,几天下来李卫有了发现,这大雨下的有些奇特,并不是连续不断,而是朝云暮雨往不间断,而且这云又以老龙山顶最为稠密。

李卫马上意识到这可能不是简单的天气问题,于是派人找来了一位民间高人,这高人来了之后,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说这一切是因为老龙山下有一道地气发生了变化,才导致了阴阳失调,大雨不断,要想侧底治涝,必须要有东西镇住这一道地气。

李卫就问需要什么东西,高人一开始不敢说,最后在李卫的再三恳请保证之下,这才大胆开口。

原来,高人之所以不敢开口,是因为想要镇压这地气,需要一块天子石碑,只有天子之气方能镇的住一方地脉,可这种事一旦说出来,可能是要掉脑袋的,所以这位高人在说完这话之后,便匆匆离开从此杳无音讯。

而雍正恰恰是一位不信鬼神的皇帝,李卫再三思考,还是放不下一方百姓,这才顶着渎职的风险冒死请奏,也所幸李卫是雍正为数不多的爱臣,雍正虽然不悦,可还是命人将后花园中的一块奇石,“九窍玲珑”运到龙岗县。

李卫按照高人之前的指点,将这块九窍玲珑石镇在了地气汇聚的位置,石碑一落,山中顿时响起了九声闷响,随后云散天开,没几天洪水便自行退去。

而这块九窍玲珑碑,就是我面前的这块石碑。

据说这个故事在是真事,在早些年间我们本地广为流传,基本上大家都知道,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这石碑也渐渐的也就被人遗忘。

可关于这一切,还有另外一个秘密,一个事关当初的那位高人的秘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祖爷爷,张家第四代抬棺匠。

而我的祖爷爷,在当初这件事上,并没有实话实话,而是撒了个弥天大谎。

是的,祖爷爷撒谎了,当初这里大涝并非地气爆乱这么简单,可爷爷没跟我细说,只是告诉我跟镇碑有关,并严令我不可外传。

现在,突然看到这个白衣女人,我心中更加觉得这事透着一股诡异莫测。

不过爷爷吩咐过,不论我看到什么,都不能多管闲事,我一咬牙只能装作没有看见,抡起铁锹开始挖碑,其实内心已经慌了。

墓碑边有树根不太好挖,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我就气喘吁吁起来,不过石碑也快被我给我挖了出来,用手一推便轻轻的晃动起来。

看着时间充足,我准备歇会再挖,谁知刚坐下一道强光照了过来,一辆汽车摇摇晃晃的开到我面前,明亮的打灯刺得我睁不开眼。

“小豆浆,我来了,想我没?”

车窗处传来林婉的声音,我不由得长长的松了口气,连忙拍拍泥土从地上站起来。

“你可来了。”我笑着说道。

“你都翻我牌子了,我敢不来吗?”

我有些哭笑不得,林婉却笑嘻嘻的下了车。

她穿着白色羊绒风衣,亭亭玉立却有凸凹有致,大红色针织围巾像一顿娇艳的玫瑰,衬托着她精致的脸颊,看上去贼漂亮。

“我是真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变得这么漂亮?”我由衷说道。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一直单着呢。”林婉对着我哒了个响舌。

几年不见,我们都有了变化,可同学的感情,依如往昔。

“谢谢你能来。”我真心的说道。

“节哀顺变!”

接着又闲聊了几句,我这才让她在旁边的等着,随后接着挖石碑,林婉想上来帮忙,却被我拒绝了,人家一个姑娘,我怎么好意思。

总之林婉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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