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岁,我考上了北大研究生。
辞去前台工作,准备开始崭新人生。
可一觉醒来,我回到了高三。
抬头就是红色励志横幅,低头就是成摞的试卷和课本。
课间结束,班主任进来,教室重归安静。
班主任叫刘成真,教物理。
因为我高中不服管,一直被他视为眼中钉,各种找我麻烦。
这不,刚进教室,他就盯上我:“苏熏,你一个高中生带什么耳坠,摘了!”
我摸上耳垂。
啧,还真挺夸张。
于是顺从摘了。
可能是没想到我这么听话,刘成真一愣,火气撒一半,硬生生憋了下去。
咬牙切齿:“我们上课!”
多年不见,我还有点怀念。
下课后,同桌李静秋一脸不可思议:“苏熏,你竟然没跟刘大头吵架?班里带耳坠这么多,他就只说你,真讨厌。”
我笑笑。
现在在我眼里,这些都是浮云。
我只想考北大。
认真学习了一天,晚自习前,门外忽然有人叫我。
“苏熏。”
我抬头,就看到了我高中时的男朋友,吕修。
他是真的不学无术,打架抽烟一样不落,我跟他在一起,只是因为叛逆。
后来大学我们异地,这货俩月就把我绿了,跟一个学姐双宿双飞。
现在看到他,我只觉得生理不适。
“走,一起去网吧。”他叫我。
我低头没有理会,视线落在面前的数学试卷上。
最后一题……不会。
我抓起试卷,转身拍在后座男生面前:“这题,a的取值范围是多少?”
男生愣了下,声音清冷:“<-1。”
他叫宋知延,那年高考,考了全市第一,去了清华。
当年我是有多傻,才荒废了这样优秀的学霸资源。
我笑笑:“给我讲讲过程呗。”
他静静看了我几秒。
跟吕修的桀骜飞扬不同,宋知延是那种气质沉静的少年,皮肤很白,唇色淡粉,眉眼间满是疏离。
他垂下眼眸,细密睫毛打下淡淡阴影。
抬手捏笔,在稿纸上写写画画。
手真好看,字也好看。
我一句没听进去。
“懂了吗?”最后一笔落下,他问。
“噢。”我自作主张拿起那张稿纸,“我再琢磨一下。”
耽误这么久,吕修早走了。
估计这会儿已经在峡谷大杀四方了。
“为什么不跟他一起?”宋知延忽然开口。
“啊?”我愣了下,才意识到他指的是吕修。
我笑笑,慢慢靠近他。
他下意识往后,皱了皱眉心。
“大学霸,跟你说个秘密。”我压低声音,“我要考北大。”
晚自习放学回家,刚打开门,一个玻璃杯就碎在我脚边。
继父冷着脸:“把偷我的钱还回来!”
我愣了下。
看到一旁低头默不作声的妈妈,忽然想起来了。
这是某次月考,妈妈看我成绩退步,偷偷塞我一笔钱,让我去找个补习机构。
结果被继父发现钱少了。
因为继父一直反对我花钱补习,妈妈怕他生气打人,就推脱说是我自己拿的。
当年我没有解释,跟继父大吵一架,离家出走半个月。
可笑的是,他们并没有找我,我还因此耽误了学习。
高考后,妈妈怀孕,我再也没有踏进那个家,直到我考上北大研究生,继父找我借钱……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机,把那些钱转了回去。
“还给你了。”我淡淡道。
继父一愣,确认数额后,还不忘凶神恶煞威胁:“再有下次,我打断你的腿!”
我没理他。
平静地经过满脸愧色的妈妈面前,推门进屋。
环视房间,我摘掉墙上的明星海报,收起花里胡哨的首饰和衣服,撕下一张纸,写上五个字——我要考北大。
然后打开笔记,复盘今日的错题。
那晚,我心满意足地入睡。
梦里北京九月湛蓝的天,还有博雅塔和未名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