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萧墨尘深邃的眼神,谢云溪胸口涌起股难言的涩意:“我昨晚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闻言,萧墨尘面色微变。
他没有回答,而是从袖中拿出支步摇,轻轻插进她发间:“回来时在陈州买的,你最喜欢的桃花样式。”
两人明明靠在一起,谢云溪却觉着他们已相隔天涯海角。
不仅因为这迟来的礼物,而是因为萧墨尘全然忘了她从不喜欢桃花。
谢云溪嗯了一声,将步摇摘了下来。
许是她态度过于冷淡,萧墨尘眼底划过丝不满:“若觉得不好,以后你自己去买吧。”
“咳咳咳……”
谢云溪掩面转过头,只觉一股咸腥从喉咙涌上,在嘴里肆意弥漫。
当看到手帕上刺眼的血色,她心头一颤。
“你怎么了?”
萧墨尘蹙起眉,眼底的担忧似有若无。
谢云溪将手帕收于袖内,堪堪开口:“烟儿虽是你义妹,但始终不是萧家人,不如将她安置在府外,也好少惹些闲话。”
听到这话,萧墨尘慢慢放开了她:“你是怕惹闲话,还是觉着烟儿碍眼?”
谢云溪呼吸猛地窒住。
且不说他突然的质疑,自己离他这么近,是怎么做到对她的不适视而不见的!
明明从前,她哪怕有半点不舒服,他都能立马察觉!
“在你心中,我是眼里容不下人的人吗?”谢云溪苦笑。
看着她苍白的脸庞,萧墨尘很不是滋味。
他将人重新抱进怀里,语气缓和了几分:“烟儿身染风寒,住在府上方便照料,等她好了,我便送她出去。”
谢云溪不言,却也无法忽视心头刺骨的寒凉。
往后几日,谢云溪的身体像是霜打的茄子,越发消瘦。
大夫来去几趟,每次都叮嘱她戒忧戒思,不然恐怕连下个春日都熬不过。
直至这天,谢云溪被萧母叫去佛堂。
正襟危坐的萧母睨了眼她的肚子,攒动着佛珠:“谢云溪,你自打三年前小产,肚子就再没什么动静,萧家几脉单传,别因为你而断了后。”
闻言,谢云溪脸色一白:“娘,我……”
她话还没说完,萧母便沉着脸打断:“我已经跟墨尘商量过了,让他纳烟儿为妾,好绵延萧家香火。”
萧母的话太过突然,让谢云溪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着眼前木讷的人,萧母眼底路过丝不耐:“你觉得如何?”
谢云溪眸光渐黯,她该如何?又能如何?
这时,萧墨尘跨了进来。
他看了眼谢云溪苍白的脸,蹙起眉:“娘,您又说什么了?”
萧母念了声“阿弥陀佛”后回答:“她做的那些孽,还用我说?”
谢云溪袖中的手缓缓攥紧,不由想起三年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