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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抵达了泸定。

他说,1935 年 5 月 29 日,红军昼夜奔袭 240 里,二连连长和二十二名突击勇士冒着枪林弹雨踩着烧得猩红的铁索夺下桥头。

到达红原时,他说,82 年前,一支衣衫褴褛、残破不堪的部队曾从这片遍布沼泽与风雪的草地走过,这里是红军长征时死伤最多的地方。

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军队以不悔之心抗日推蒋,建立了新中国,这是唯一以红军命名的草原。

在松潘川主寺的长征纪念碑,他说从山下到山顶一共 609 阶,象征红军长征时经过的 609 次战役。

他的声音带着魔力,我好像一下子就被拉回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在中华民族最危难的时刻,目睹了先人们以血肉之躯迎向炮火。

脑海里响起不知哪部电视剧里的台词,「我的牺牲谁会记得?四万万同胞记得!」

我的眼眶不自觉湿润了,我的心脏在胸腔狂跳。

「你再说下去我要对你产生吊桥效应了。」我说。

注:吊桥效应即一个人因外界刺激心跳极速加快时,容易对周围某个人产生爱情的错觉。

他看着我,黑曜石一样的眼珠里有一层柔光,笑得十分爽朗。

那一刻我跌入了他眼眸里的潭渊。

我本来没打算这么快重新爱上一个人的。

但他就像我的无计划旅行一样,毫无章法地闯入了我的世界。

我们回到汶川时,他接了个电话,然后说他的假期结束了,要马上归队。

他连夜走了。

走之前他欲言又止。

我用眼神鼓励他,结果他只是笑着叹了口气,「下次休假回来再跟你说。」

他走了两步,又回到我身边,「别忘了我。」

再次见到他已经是五个月之后了。

期间我们毫无联系。

当时我已经结束了我的无目的地旅行,重新找了一个杂志编辑的工作。

他突然出现在我们公司的写字楼下。

他穿着纯黑色的 T 恤、黑色的长裤,戴着黑色的渔夫帽,隐与夜色中,我都没发现他。

他追到我面前,「小章鱼。」

我看着他愣了好几秒。

「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喻承淮。」

「到!」他快速答道,又弯下腰,自下而上笑着和我对视,「首长有什么吩咐?」

他只有 48 小时的离队时间,他的驻地不在蓉市,过来找我已经花了 8 个小时,还要扣除回去的 8 个小时。

我们只有 32 个小时在一起,如果再扣掉明天上班的 8 小时和睡觉的 8 小时,我们只有 16 个小时。

作为一个做什么都慢慢悠悠的蓉市人,我第一次觉得时间紧迫。

他和我沿着府南河走着。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把我的手牵了过去。

他的食指第一指节,中指、无名指、小指第二指节有茧。

嗯,这是一只握枪的手。

「小章鱼又在琢磨什么?」

「在想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如果我说不能说,你会生气吗?」

「你是犯罪分子吗?」

「不是。」

「那就行。」我笑笑,倒退着走在他前面。

他曲起手指弹了弹我的额头,「我说什么你都信?」

「那你骗我这个平头老百姓是做什么?图我年纪小?图我爱洗澡?」

「什么呀…」虽然他不知道我说的是新上的电视剧里的梗,但他还是在笑。

笑得干净、纯粹,令人怦然心动。

我请了假,和他在酒店里待了 32 个小时。

其实他是做什么的,我大概能猜到一些。

持枪、当兵、保密。

只是他不说我就不问。

我们在酒店除了接吻,什么更亲密的事情也没有做,就单纯的腻在一起,看电影或是一起打打游戏。

说起来就连最开始的接吻也是意外。

我被酒店的地毯勾倒,刚好就扑到坐在沙发上的他身上。

我的唇磕上了他的牙,疼得我直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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