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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艽思索了一下,毅然决然地对上楚云逸探究的目光,缓缓开口:“其情可悯,国理难容!律法如山?”

“依你的意思就是将她送官法办?”

秦艽看了张玉英一眼,眼中虽然不忍,可是语气不变,

“对!她虽然事出有因,其情可悯。但是不能超越律法,有法不依,否则要律法何用。

张二胖虽然该千刀万剐,但是不应该死在她的手上。她既然越权杀人,就应该负担责任。”

“可是你就这样忍心,看着她以命抵命,留下孤儿寡母,艰难度日?”

楚云逸脸上神色复杂,突然又说了一句。

“她一时激忿,失手杀人,罪不至死,只要县官肯公正判决,最多判个流放,依王爷的手段,只要打个招呼,安置好一个流放的妇人,我想应该不难。”

楚云逸眉头一皱,“这当然不难,只是这样岂不是多了许多麻烦?何不趁现在把尸体一埋,把证据抹掉,岂不是更省事。”

“案发必须报官,这是律法规定。你身为执法之人,难道想知法犯法,给人留下话柄?”

秦艽双眼如刀,正义凛然,毫不愄惧地对上楚云逸。

真是个执法分明的女子。

楚云逸心中暗暗赞了一句,右手一挥,“明日你自去官府出首,本公子会请讼师为你辨护,判你流放。”

“公子,能不能将我流放到梅岭?”

张玉英突然问了一句。

“梅岭?这是为何?”

奴家在偶尔一次,听先生说过,他原藉在梅岭,希望能叶落归根,回梅岭看看。

楚云逸脸上已经微微变色:“你是不是知道他的身世?”

张玉英想了一下,“实不相瞒,闵老爷在五年前,就已经怀疑先生的用意,故意将奴家送到他身边,原是起监视之意,奴家感谢先生情意,并未将他行踪如实相告于闵老爷。

闵老爷这才又找到奴家的兄长过来一起监督。”

“那铁算盘知不知道闵月的意思?”

张玉英点了点头,“先生心如明镜,又怎会不知。”

“这么说来,你知道很多他的秘密?”

“不!铁先生从来不告诉奴家,他说奴家知道越多就越危险。”

“好!本公子知道了,明日你自去出首,本公子自会安排好一切。”楚云逸转身就走。

天光放晓,泰州知府就响起了鸣冤鼓。

张玉英一身素衣带血,上堂自首。有师爷说情,又有讼师辨护,还有左邻右舍做证,指认张二胖累累恶行。

泰州知府就判为**过失至死,判流放济州,离梅岭只有两日之遥。

张玉英非常满意。

铁母也听从楚云逸的安排,卖掉泰州的房子,带着不是亲生的孙儿,护灵出了泰州,先是南下走了两日后,突然转折北上直奔梅城……

楚云逸和秦艽看着她们一家三口,分别出发,最后在终点汇合。

秦艽也长长的叹了口气,“离开了更好,到了哪边,就没有人知道这里的一切,就会将所有的肮脏掩埋,让她们在那里堂堂正正做人。只是,我怕……”

“放心,我叫灰狼在暗中保护,应该没事。”

秦艽没有再开口。

于此同时,刑部侍郎褚子平接到楚云逸的飞鸽传书后,就一头扎进十年前的刑事档案之中,孜孜不倦的睁着两只熊猫眼,花了两日两夜,才找出两份档案。

马上就抄录了一份,命人快马加鞭送到泰州。

楚云逸和秦艽两人拿着画卷,拆了画轴,反反复复研究了好几日,也没有找到任何蹊跷之处,只好满脸沮丧的,暂时放下寻找画中的线索。

命人加紧寻找二娃,也就是那个失踪的店小二。

自从那日酒楼上见过之日,等楚云逸第二日去找他时。

掌柜却告知二娃当晚就因父亲生病,请假回家了。

当他们飞马扬鞭,赶到二娃家中,他的父母却说根本就没有人回来过,而他父亲也跟本就没有生病,为此左邻右舍也纷纷做证,确实没有看到二娃回来过。

一个店小二为什么会突然失踪,难道就因为那日的一句话?

楚云逸和秦艽都不敢相信,这店小二的失踪,肯定和铁算盘的死有关连。经过老狼等多方查找。

终于查到有目击者曾看到二娃出了城门后,和一个人走进树林。当时目击者以为两人去树林里乘凉,也就不以为意。

楚云逸和秦艽马上跳上马车,来到二娃失踪的那片树林,几个人四散开来,仔细寻找。

终于在一片草地上,发现了剧烈的扭打痕迹,地上杂草倒伏了一大片。

秦艽在周边拨开杂草仔细查找,突然她瞳孔一缩,“王爷!快来看,这里有东西。”

楚云逸连忙飞身过去,就看到秦艽手里捧着一块尖锐的石头。石头不太,一只手刚好抓的起来。凌角上还带着一滩干涸了的血迹。

秦艽用手指着石头上的血迹。两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沉了一沉。

这时老狼又在周边杂草从中,找到一个陈旧的荷包。

秦艽和楚云逸心中一沉,这二娃恐怕是凶多吉少!命老狼扩大搜寻范围,自己和秦艽马上拿荷包,真奔二娃家。

二娃的父母一看到,这个荷包就连连摇头,声称这个荷包不是二娃,从来没见他佩带过这样的荷包。

既然不是二娃,那就是和他一起的另一个人。二娃的失踪,极有可能就和他有关。

可是就凭着一只陈旧的荷包,和目击者描述模糊的背影,想找到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两人在回程的路上心情沉重。

楚云逸见她一脸疲惫的的样子,不免多了一丝心痛。就悄悄的点了她的昏睡穴。

秦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趴在他怀中睡了一觉。

等她睁眼,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秦艽又看着荷包和石头,和一副墨梅图又在反复推敲对比,还是理不出头绪。

秦艽烦躁的走出房间,看着天上熠熠的星光,一颗耀眼的星光周边,有无数颗小星星将它团团围住。

她突然灵光一闪,自己为什么要将精力放在一个小人物身上,况且看现场的状况,恐怕是凶多吉少。

就算活着,他若一意躲藏,就凭着这区区几个人,在茫茫人海之中,无异于大海捞针。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另僻蹊径。

既然铁算盘和闵月面和心不和,潜伏在闵月身边,这说明闵月手中有铁算盘想要的东西,而这东西大概是和他身世有关。

试想一下,一个犯官的儿子,放弃端州隐姓埋名的安稳生活,千里跋涉来到泰州,最想要的就是报仇!而想扳倒仇家,肯定是搜罗仇家的罪证。

楚云逸听她说完,不由眉头一挑。

“本王也正有此意,敌在暗,我在明,不好行动,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另辟蹊径!

秦艽颌首赞同。

楚云逸将刚刚收到的两卷档案,丢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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