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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未开灯的卧室漆黑一片,正酣睡的女人被人捂住口鼻,呼吸艰难,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拼命挣扎。

林笕乔触碰到男人带着凉意的西装,瞪大双眸,死死地攥住身下床单。

是谁?

“奕章?是你吗?”她试探着询问。

没有回应,仅余黑暗中男人看不清面容的黑色身影逼近。

林笕乔微微打了一个战栗,随即激烈推拒身上的重量。

“不,放开我!”

刹那灯光亮起,林笕乔的双眼被刺激到泛红,眯眼模糊能够看到眼前人,眉目英挺,面容俊朗,漆黑的瞳孔倒映一点灯光,却森寒到让人心中发冷。

“奕章……”她轻轻呢喃,喉间带出千婉百转的情意。

林笕乔着魔一般抬手,抚上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

往常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住在他真正爱的林悠悠家中吗?

他微侧躲开,勾唇讥讽般冷笑,手下动作不停。

林笕乔缓缓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这是故意的么?

他们本是合法夫妻,共赴巫雨云山再正常不过,但陆奕章就像是故意一般,撕碎她的尊严,包括一份托载十年青春的暗恋,两年名存实亡的婚姻。

深怀三年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就连情动时,陆奕章都将她的脸压进枕头,狠戾折磨。

怕是连看到一丁点她的脸,陆奕章都觉得恶心。

情至深处,林笕乔眼角的泪水无声滴落枕头,待陆奕章起来后,笑得凄凉。

“陆奕章,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是我林笕乔,不是你心心念念的林悠悠!

但陆奕章只是淡漠扫过,轻易将她推回去,稍作整理,又是一副陆氏商业帝国总裁的精英模样。

与紧紧蜷缩在床上,狼狈不堪的林笕乔形成鲜明对比,也像是嘲讽她爱得发疯,却爱而不得,卑微到甘愿伏在泥尘之下。

陆奕章准备走,但笔挺的西装衣角被一只纤细白皙的手紧紧攥住。

“这么晚了,陆少准备去哪里?”林笕乔自嘲笑笑,“深夜还去见第三者,就算您是陆少,也不合适吧。”

陆奕章停滞脚步,眉头紧拧:“你没有资格过问我的私事。”

林笕乔却是不以为意,笑颜如花,声音拔高了几分。

“就凭我才是陆太太,而她林悠悠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手腕被人握紧,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陆奕章用力之大像是恨不得将她的腕骨硬生生碾碎,语气凉薄,渗人骨髓。

“林笕乔,你不配。”

不知道该说是意料之外还是意料之中,陆奕章就连说出于她而言这么残忍的话语,英挺的眉眼中都是漠然。

林笕乔才意识到,本以为早已习惯他的冷落和厌恶,都是笑话。

这场名存实亡的婚姻,她丢盔弃甲,输得彻底。

胸口像是密密麻麻针扎般发疼,她脸色苍白,低头苦涩笑笑,说出了隐瞒已久的秘密。

“陆奕章,三年前那个夜晚,是我救了你,不是林悠悠。”

三年前,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之夜。

陆奕章被仇人追杀,一身重伤,倒在路边奄奄一息。

血腥气夹杂着雷声,她当时怕死了,却毅然而然以瘦弱的身体,将陆奕章带回了家中。

当时他还中了药,也是她给做他的解药。

曾经的往事,是陆奕章的逆鳞,他眉头紧拧。

“我这辈子爱的只会是林悠悠。”

陆奕章凉薄的话语,却继续将林笕乔本就伤痕累累的心,撕得淋漓破碎。

她苦涩低头:“好,我答应你离婚。”

“嗯。”

陆奕章的应声很轻,轻到满脸泪水的林笕乔,几乎听不到他的声音。

而那些流下来的泪水,打湿一张薄薄的怀孕诊断单。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旁早已没了陆奕章的气息。

林笕乔的脸上并未现出多少波澜,顺手整理完床上的被褥,行尸走肉般走出房门,却听到房门外有男人的脚步声,沉重而有力,回响在空荡荡的别墅里。

难道他昨晚没有走?

林笕乔停滞脚步,双眸中掠过一丝欣喜之色。

可真正来到大厅,她却僵在原地。

血液倒流到脑后,她手脚冰凉,宛若全身坠入冰窟,寒气从脚底攀升,层层冰封。

没错,门口站着的,确实是西装笔挺,肩膀宽阔,五官英挺的陆奕章。

可他身边还挽着另一个女人,林悠悠。

林悠悠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又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更显得脸色苍白,娇柔得像是随时会被一阵风吹走。

但谁又想到,也正是这个看起来恬静文弱的少女,会在那天晚上认出陆奕章身份不凡,便命仆人将她打晕,拖到地下室后,亲自躺在陆奕章身边,彻底替代她的所有。

回忆往事,不知不觉间,林笕乔看向林悠悠的目光满是警惕。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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