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阵阵急促的敲打声不断从棺材里传出。
“别他娘的敲了,要死了还不老实!”
“赶紧埋!埋完好交差。”
京郊树林深处,几个小厮正大汗淋漓的填埋土坑,坑里停着一具封口严密的薄棺。
棺材半截入土,里面的人拼命挣扎,从咚咚叩击到呲呲挠抓。
渐渐地,声音停了。
“终于死透了,好歹是侯府嫡出小姐,日子过得不如府里的丫头也就算了,好容易等来皇上的赐婚,还被亲姐姐抢走了,明明是双生子,此刻却一个订婚见郎君,一个入土见阎王,都是命哦~”
“说是双胞胎,她们长得可一点都不像!传言啊,二小姐是外头女人生的野货,否则老爷和夫人怎会如此不待见她?”
“可惜了那标致的小模样,便宜了地底下的蝼蚁啊!”
嬉笑声盘旋在林子上空。
好吵!
楚云汐是有一些起床气在身上的,她是特种部队首席医官,执行任务时不幸离世,临死前两天两夜没合眼。
如今总算睡个好觉,脑海全被另一个同名同姓的女人记忆灌满了。
仿佛亲身经历她那屈辱的人生,人人可践踏,处处要忍让,楚云汐从没那么憋闷过,气得心神郁结。
被活埋而窒息的感觉更是冲袭了感官。
她恼得五脏俱裂,一脚踹开了棺盖。
尘土飞扬之际,楚云汐双目赤红如血所染,绝美的脸上挂着冰霜般的冷漠。
她箍住男人的脑袋,愤然一扭。
咔咔!
瘦高小厮颈骨断裂,双眼睁得大大的,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厢,楚云汐发现这副身体很陌生。
小了点儿,力气也不够用。
她踩着瘦高小厮,爬出土坑,映入眼帘的是茂密丛林和几个惊恐丧胆的古装男人。
“诈尸啦!救命啊!”
嚎叫声惊得飞鸟逐林。
小厮们慌张失措,跌作一团。
悚然抬头,一袭白衣立在眼前。
女子衣袂飘飞,赤脚站在棘草丛上,雪白纤的双足布满伤痕,她却丝毫不痛似的,双目生寒,煞气四溢。
“老娘还没玩够,你们要上哪儿去?”声音透着刺骨的凉意。
小厮们奓着胆子操起武器,“兄弟们,收拾了这个怪物,回去领赏!”
楚云汐从容一笑,眉目间漾过轻蔑。
她赤手空拳,四两拨千斤,顺便适应了一下新的身体。
虽然肌肉力量不够,靠着技巧性动作,还是将小厮们解决了。
突然……
一个小厮趁她不备,抛出白色的粉末。
那粉末的味道很熟悉,出身医毒世家的楚云汐当即反应过来。
迷药!
她捏住男人的头发,照着脖颈就是几拳。
男人刚想求饶,顿觉喉间阵阵剧痛,颈骨被生生捶断,气绝而亡。
楚云汐四肢发软,头脑昏涨。
走起路来,像是踩着棉花一样飘忽。
跌跌撞撞间一脚踩空,整个人滚落山坡。
她下意识护着头,蜷缩成团,耳畔是乒乒砰砰的碰撞声,手臂和双腿皆被丛枝刮伤。
不知翻滚了多少圈,突然凌空而起,影影绰绰间,看到一辆疾驰驶来的马车。
……
“王爷!就快入城了,您再忍忍!”
侍卫离九满头大汗,疯狂甩动着鞭子,恨不能把自己的脚也给了马儿,跑得更快些。
此次离京惊险万分,明杀暗箭的不计其数,王爷都机敏躲过了。
没想到,临回城却遭人下了药。
砰!
车顶被直接砸穿。
楚云汐感觉掉在了一处温暖的空间,眼前一片漆黑,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缓过神,隐约有男人的喘息声,一张俊脸逼近,在黑暗中越发清晰。
剑眉之下,男子深邃的眼眸里灌满了迷离,微垂的薄唇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他的呼吸粗重,喉结蠕动频率也逐渐加快。
眼周泛着诡异的潮红,盯着楚云汐的目光,就像是猛兽看到了猎物。
楚云汐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强撑着爬起来,晕头晕脑的往外爬。
“叨扰了!我这就走。”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突然。
一只大手猛地把她扯回深处,男人欺身而上,“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吁!”
马车骤停,侍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以为又遇突袭。
离九慌忙掀开车帘,“王爷……”
话没说完,瞥见车内旖旎的春光,他惊愕的伸长脖子,微张的嘴巴半晌也合不拢。
看着被砸穿的马车,离九一时没缓过神,“天上掉下个……解药女子?”
“滚!”
男人粗喘着怒吼了一声。
他正抓着女子的手臂,双目赤红如一头猛兽,看样子药性已达顶峰。
离九赶忙放下帘子,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春药还得姑娘解!
“不管此人是何身份,怎么掉下来的,能解王爷的燃眉之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