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被一把刀扎在心口。
陆锦瑟看着裴年昭墨眸中的无情,所有的怨愤,不甘,痴缠尽数涌上心尖。
她红了眼。
是了,裴年昭从未将她当做妻子,她却妄图从他身上寻得一份怜爱,最后不仅害死了所有对自己好的人,自己也落得惨死的下场。
重活一世,她总算看得清清楚楚!
“多谢王爷。”
多谢你让我彻底醒过来。
本就一场错爱,从此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陆锦瑟深深看了裴年昭一眼,第一次没有告退,转身直接走了。
她这从来没有过的无礼举动,让裴年昭愣住了。
他蹙眉看着那消瘦的背影,眼神复杂。
回到云舒院没多久。
太医就来为陆锦瑟看伤,并说裴年昭已从太医院调来天山雪莲。
陆锦瑟不由皱眉:“给了我,太子殿下怎么办?”
她记得天山雪莲是太子裴行止必须要用的药,每月西域只进贡一朵。
太医讪笑:“太子的眼,药吃与不吃也无差别。”
陆锦瑟明白过来,太子和裴年昭是皇帝最出众的儿子。
三年前遇刺之后,裴年昭断腿,太子瞎眼。
可如今裴年昭腿好了,太子眼却还是瞎的。
太子之位眼见便要换人,连太医都见风使舵了。
陆锦瑟目光微凝。
上一世太子裴行止眼瞎之后便深居东宫不出,待她再次听到消息,便是他战死沙场之时。
她也终究没有见过那传说中惊才艳绝的天骄之子。
陆锦瑟凄然一笑,不觉生了丝同病相怜之感。
在太医走后,她便让梅朵将雪莲悄悄送去了太子府。
雪又下了几天,陆锦瑟再也没去找裴年昭,而裴年昭也没来过这云舒院。
正当她思量今后打算之时,裴年昭身旁的小厮忽然到来。
“王妃,王爷找您。”
陆锦瑟看着眉梢眼角都透露着轻慢的小厮,眉间微蹙。
从前她还觉得自己好歹是秦王妃,如今看来,连府里的奴才都比自己明白她在裴年昭心中的地位。
镜春院。
伺候陆微荷的丫鬟正跪在裴年昭脚边哭诉:“屋里没碳,奴婢去求人也求不到,这才让微荷小姐感了风寒……”
陆微荷更是咳嗽了两声:“年昭,你莫怪堂姐,是我自己身子不争气……”
陆锦瑟厌恶的望着榻上脸色苍白的陆微荷,一言不发。
从以前开始一直都是这样,陆微荷这套把戏一直都没变过。
“你该称我王妃。”陆锦瑟冷冷打断她。
裴年昭一听,呵斥道:“你既知自己身份,府内之事也该处理妥当。”
闻言,陆锦瑟心更冷。
前世就是这样,无论陆微荷出了何事,他总是会先将罪责怪到她身上。
陆锦瑟掩去眼中情绪:“既如此,不如我来给你把脉诊治一番。”
说着,她挽袖伸手,走向陆微荷。
陆微荷面色一僵,下意识地闪躲。
随即委屈的抬头,泪光莹莹只说两字:“年昭……”
裴年昭立刻挡住陆锦瑟,似乎怕她靠近就会害了陆微荷。
思量几秒,他将腰间令牌摘下递给陆微荷。
冰冷的目光却刺向陆锦瑟:“此令便如我,府内一切事物都可调用。”
陆锦瑟望着那令牌愣住了。
她去西域为他求医,他都不肯把令牌借给她,如今陆微荷不过含泪一声“年昭”,他就轻易地给出。
前世,她曾痛不欲生。
如今却觉荒唐可笑。
看吧,陆锦瑟,这便是你曾放在心尖上的男子。
为了陆微荷,他可以把你弃之如敝履。
陆锦瑟冷嗤一声,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了出去。
许是她走的太过干脆,反而让裴年昭无法忽视。
他紧蹙着眉,跟了上去。
陆微荷见裴年昭竟跟着出去了,柔弱的表情瞬时一暗。
院门外,陆锦瑟停下脚步:“王爷还有罪要问?”
裴年昭被她似有若无的锋芒刺地愣了瞬。
三年来,陆锦瑟从未忤逆过他,可这几日她像是换了个人,接二连三言语带刺。
裴年昭眼神骤冷:“看来你是不想做这个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