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阮阮赶紧继续开口,直到门外的人影离开,她才收声。
男人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的开口:“滚下床。”
“我……”夏阮阮气急。
不过视线落在他的眼睛跟双腿上,又开始心软。
他,也是个可怜人。
像个傀儡一样留在贺家,不仅眼瞎腿残还没有自由,甚至连自己的婚姻大事也做不了主。
她鬼使神差的开口:“我也许能治好你的腿……”
贺渊面上的表情越发冰冷,“你知道撒谎的代价。”
夏阮阮捂着胸口,她没有撒谎。
出生就带着丑陋吓人的胎记,刚学会走路就被夏家扔到乡下的外婆家,母亲病重过世,就只剩她跟老人相依为命。
十岁那年意外遇到隐士神医,不仅将脸上的胎记治好,更是学得一身医术。
她刚才凑近观察了一下贺渊的双腿,初步判断是神经压迫到了,所以他感受不到小腿的存在。
夏阮阮知道口说无凭,她转身从背包里拿出银针,将男人的裤腿撩上去。
银针还未刺过去,女人的手就被抓住。
贺渊直接推开她,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滚!”
望着男人轮椅离开的背影,夏阮阮手足无措的留在房间里。
男人一走,夏阮阮干脆就在床上坐下。
不仅仅是为了外婆的医药费,贺家也不是她能主动走人悔婚的对象。
一整天婚礼下来她都没吃东西,又饿又累之下她半躺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快去找家庭医生过来。”
“贺少又发高烧了,双腿隐疾复发又疼得砸东西了。”几个佣人慌张的跑来跑去。
夏阮阮彻底清醒了过来,她很干脆的起身往前面跑去。
推开卧室的大门,就见男人蜷缩在床上,俊朗的脸是病态的白皙,额头因为高热出了一层薄汗。
整个人因为疼痛更是死死的咬住牙,痛到浑身都在颤抖。
夏阮阮觉得心疼,外人都道贺大少阴狠暴戾,却不知道他平时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似乎听到脚步声,贺渊吼了一声:“滚出去。”
“我能帮你。”夏阮阮快步上前,掀开床上的被子。
疼痛之下,贺渊竟然生不出力气去推开她。
腿上的伤很严重、也很奇怪。
平日里不能起身没有知觉,却在发病时疼痛难耐。
夏阮阮抽出两根银针,对准穴位就刺了进去。
又快速抽出无数根纤细的银针,扎遍了贺渊的膝盖。
本来深入骨髓的疼痛竟然奇迹般的缓解了,男人厚重的呼吸声也慢了下来。
贺渊睁开眼睛,往夏阮阮所在的方向转过头。
从出事到现在三年时间,他私下看了无数名医,眼睛自从去年就已经偷偷治好痊愈。
可是双腿的伤,平日里依旧没有任何知觉,一发病的疼痛就如同地狱的酷刑,几乎一秒钟都忍受不了。
每次他都疼够一宿才能缓解,现在却因为一把银针,竟然可以忍受了。
他抬头盯着面前的女人看。
黑发如瀑,眉眼清纯中甚至还带着一丝无辜,只是白皙的脸被一大片红的胎记占满,甚至到了骇人的地步。
夏阮阮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慌张,不过想到他是个瞎子,又安心下来。
“好点了吧,这是我师傅传下来的独门绝技,应该有用的。”
感受到贺渊好转,她笑了一下:“眼睛的话我需要观察了才知道能不能治,你的腿我有信心。”
“发烧应该是腿伤引起的,药吃多了不好,今晚多喝水,烧很快就能退了。”
夏阮阮说着起身倒了杯水回来,正想喂他的时候,却被贺渊躲开了。
她依旧伸出手,语气郑重,“从今天开始,在法律上我们就是夫妻,我会照顾你的。”
“你发烧出了一身汗要不要洗一洗?你这样子洗澡是不是不太方便,需不需要我帮忙?”
她说这话的时候将头低下,不敢看向贺渊。
可从男人的方向还是能看到她脸颊的红晕都散到了耳根,贺渊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感情,“你要帮我洗澡?”
“平时……你平时是怎么洗澡的?我们是夫妻,我帮你也是应该的。”
夏阮阮站起来,轻声问道:“卧室在哪我去放洗澡水,你的腿每天针灸之后都需要用热水泡半个小时才行。”
贺渊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夏阮阮便落荒而逃似的跑开。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他拿出来是秘书发来的语音。
“贺总,夏阮阮是老夫人硬塞过来的,甚至都动用关系给你们领了结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