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胖子!去死吧!”
“丑八怪,竟敢对我家少爷无理!知道我家少爷是什么身份吗?脑子都长到屁股上去了是吧!难怪那么肥!”
“我家少爷可是宫里头贵妃娘娘的亲侄儿,岂是你这样的贱民可以污秽的!你个死猪头!”
繁华热闹的大街上,几个街头痞子正在围殴一个小胖子,而那些地痞流氓的主人正紧紧抱着小胖子的姐姐,但见那少女满脸泪痕,已经晕死过去。
小胖子被几个成年男子围在中间,不断的拳打脚踢,他伸着小胖手,艰难唤着:“姐姐…姐姐,放开我姐姐!”
宣宁刚刚恢复神智,就被塞了满耳的谩骂嘲笑,少年微弱嘶哑的求饶声——
还有这近在咫尺油腻又轻佻的声音,正贴着她的耳边呢喃细语,紧扣着她腰肢的大手十分有力,仿佛她稍微挣扎,就能被掐断了脊骨。
“小美人,乖乖听话,等少爷我心情爽了,就带你一起去爽一爽!”
“爽你个死人头!”
宣宁闭了闭眼静等到神思入位,身体恢复了知觉,立刻怒火中烧,毫不犹豫地抬腿就直攻油腻男下三路,趁对方一时不防,痛呼倒退,她又旋身一个肘击对方面门,痛得那锦衣公子终于站立不稳,踉跄着仰摔在地。
“小丫头好手段,竟然扮猪吃老虎,还是个练家子,真是没看出来!”几个流氓咬牙冷笑,纷纷朝她围拢过来。
那锦衣公子捂着脸,鼻血哗哗往下流,气得他倒仰在地上怒吼:“给老子把她拿下,爷怜香惜玉你不要,兄弟们别客气,今个儿她就赏你们玩了!”
少女冷笑一声,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落地。
她叫宣宁,本是孤魂野鬼,鬼差说她生前作恶多端,杀戮无数,要将她投去畜生道永世不得翻身。
她当时被吓得六神无主,求地府大人们开恩给条生路。
冥王见她态度诚恳,是真心悔过,于是给了她一个重生的机会,让她重返人世了结前世未完的业障,守护一个叫赵承希的少年。
若是他死,她罪孽更深一重,将会永堕无间,再无翻身可能。
所以宣宁只要守着这个赵承希健康长大,就能逆转‘鬼生’!
这个机会,她必须牢牢把握了!
万千思绪只是眨眼之间,对面杀气腾腾的一群地痞流氓才是首要解决的对象!
“快啊,把她抓起来!”
“兄弟们,一起上!”
几个男人见眼前这丫头一改之前脆弱惶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本来惊疑不定的心情被她激怒,再次攻了上来。
宣宁拍了拍掌,眯眼一笑:“是啊,一起上,省得我浪费力气!”
“嚣张!”其中一个男人率先腰间匕首,张牙舞爪地朝宣宁刺去。
少女不闪不避,合身迎上扭住他的腕骨一拉一扭,竟把一个大男人凌空一抛,扔出了丈远。
其余五人见状大惊顿住了脚步,听着周围百姓的惊呼声和鼓掌声,俨然把这闹市街头当成了杂耍场地,看得津津有味。
“死丫头,今日你的死期到了!”几人纷纷收了轻视之心,齐齐亮出了刀兵利器双目赤红的杀了过来。
宣宁腰身一扭,凌空跃起,纤细长腿横扫三人脖颈面门要害,踢得他们倒地抽搐不起。
其余二人见势不妙,刹住脚步犹疑着往后退。
宣宁岂会让他们跑了,旋身掷出两道利刃,戳穿了他们的膝盖骨。
“啊!”
“啊,杀人啦!”
那些百姓见了血,纷纷往后退,刚才兴奋热闹的景象瞬间静默,而后纷纷逃散,好似那少女是恶魔降临般可怕。
宣宁身后那个锦衣公子见事不好,已经踉跄着爬起身要逃。
宣宁正要追,就听身后小胖子喊着:“姐姐,姐姐!”
小胖子赵承希从来不知道自己柔弱的姐姐竟然会武功,他此刻痛得动弹不得,只能伸着手朝她叫唤。
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夫脸色难看,也是满头问号:“没听说这个三小姐会武功啊?”
一直躲在马车里的小厮探出脑袋,气冲冲地抱怨:“麻烦大了,夫人发话说想办法路上让两姐弟病死,现在好不容易来了群流氓!难道就这样算了?”
马车夫到底年长些:“看,有官差来了,再看看!”
宣宁也在迟疑地一瞬间看到远处有衙差匆匆赶来,她看着满地狼藉,和渐渐散去不敢掺和人命官司的百姓,目光一冷。
锦衣男子见状,也不跑了,哈哈大笑:“一群怂货,都给我起来!看看谁来了,老子背后可是有靠山的,你一个小丫头,等着吃牢饭吧,到时候还不是任由老子搓圆捏扁,哈哈哈…”
宣宁也露出一个灿烂笑颜,她姿态从容地一路朝自己的弟弟走去,路过几个哀叫痛哭的狗腿子身边,俯身抓了一把和着血水的沙土往脸上抹。
“姐姐!姐姐…”小胖子赵承希刚才差点失去这唯一的亲人,此刻哭的撕心裂肺,他暗恨自己没用,保护不了自己,更保不住姐姐!
宣宁把他扶坐起来,检查他的伤势,“别哭了,能不能站起来?哪里痛告诉姐姐?”
别是骨头断了,那就麻烦了。
赵承希浑身都痛,特别是头,晕晕的,被宣宁扶起来就更晕了。
“我头晕…”
此时几个衙役已经赶到跟前,看到这幅场景也是目瞪口呆,再见那场中央那两个相互搀扶在一起满脸尘灰和污血的姐弟,模样凄惨狼狈,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几人纷纷看向那个锦衣公子,这一看倒好,其中一个官差立马认出来他,恨铁不成钢地说:“行啊杜贯,又是你惹是生非,今天这事儿够大的呀!行了,都带回府衙!”
其中有个年纪大的吩咐身边人说:“快,顺便请个大夫过来。”他看出来那个胖小子伤的不轻。
这杜贯是街头地痞没错,虽说只是个外室生的,但是他爹可是在京中当大官的,姐姐还是皇宫里的娘娘。
所以这些衙差不敢拿他怎么样,头疼的事儿交给县令去烦恼便是,只是可怜了两个无辜的外乡人要受点委屈,吃些苦头了!
宣宁听他们训话的语气就觉得不对,再想到刚才那个流氓说什么上头有人,就冷笑道:“等一下……”
她缓缓站起来,目光扫过为数不多的围观百姓和小摊贩,语速不急不缓,却带着几分肃杀之意:“几位衙差大人,你们难道不先问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就一股脑带回府衙?这是把我们姐弟俩也当犯人了?”
“你还不是犯人?”杜贯捂着青肿的鼻子瓮声瓮气跳脚骂道:“你个小贱人,把我们打成这个样子还敢装无辜?”
“你们几个大男人被我这个柔弱无依的小女子打成这样?谁信?”她目光犀利冷酷地扫向为数不多的围观百姓。
杜贯是这条街的恶霸,强抢民女敲诈勒索更是家常便饭,这些人敢怒不敢言,现在有个愣头青敢跳出来教训恶霸,他们心里当然是高兴的,只是让他们作证人,那是万万不敢的。
一些人又开始散了开去,还有一些人瑟缩地后退,暗恨自己不该瞎凑热闹,连连摇头表示路过没看到。
宣宁也不指望这些人,要是真的有拔刀相助之心,刚才两姐弟被欺负的时候就站出来帮忙了。
“哎哟喂,我的青天大老爷呀,这女的肯定是什么江湖匪寇,你看我的脖子都歪了,就是被她踢的!”
“还有我的膝盖啊!这个女贼太狠了,大老爷要为草民做主啊!”
躺在地上的几个地痞流氓也开始叫嚣喊冤。
“行了别吵了!小丫头,还是随我们回衙门走一趟吧,你弟弟也伤的不轻,到了那里有大夫,给你们瞧瞧。”
几个衙差语气也不凶,他们只是混口饭吃,杜贯身份轻不得重不得,一个不好他们都会丢了这份差事。
于是他们相互使了眼色,围上来就要来拉扯宣宁。
赵承希见状,晕晕乎乎的脑袋一个激灵,忍着浑身的剧痛冲过来撞开了几人,抱住宣宁的腰歇斯底里地大吼:“你们滚开!不许欺负我姐姐!”
几个衙差顿时来了脾气,语气不善:“抓起来,带回去!”
宣宁一把搂过赵承希,看着衙差身后那杜贯洋洋得意的丑恶嘴脸,眯起眼睛高声喝道:“方四,马老三,永平侯府派你们过来是看戏的?”
见事不好准备溜走的马车瞬间停驻。
马老三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清亮悦耳的声音,却似钢针一样穿破他的耳膜,令他一时间脑子充血,打转马头朝衙差的方向行去。
而在场几人更是被这丫头的气势给唬住,明明才十三四岁年纪,怎么比他们县令的气势还要威仪?
见几位衙差目瞪口呆面露狐疑,宣宁缓缓道:“几位差爷有所不知,我们姐弟是京城永平侯府上的少爷小姐,有路引和通关文牒在马车上,皆可查证!”她指向方四和马老三。
官差大惊,连那一脸得意的锦衣公子都变了脸色。
宣宁冷厉的目光盯在杜贯身上,似毒舌吐信令人胆寒:“这些人光天化日调戏侯府千金,还殴打凌辱侯府公子,我堂堂侯府千金,岂能容贼人羞辱污蔑!几位官差若是不在这里给本小姐一个交代,那只能一起去京城的京兆府司评评理了,到时候,我看你们这些为虎作伥之辈和那个晋阳县令的乌纱帽还能不能保得住!”
她俯身抬起赵承希的下巴,看他一脸惶然又崇拜的表情,语气里说不出的严厉和不容置喙:“赵承希你给我把脊背扳正了,永平侯赵怀远的儿女,可不是什么无耻小人可以折辱污蔑的!若是地狱无门,咱就把它捅上天!”
开玩笑,谁知道进了那府衙会发生什么事,既然身为了侯府千金,不管是嫡女还是庶女,先扯了虎皮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