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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大爷看温稚这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哪里是宋家欺负温稚,这分明是周桂芳在欺负温稚。

亏得他们风风火火的来宋家接人。

温家大爷看了眼捂着胳膊一直没说话的周桂芳:“还愣着干什么?回去。”

周桂芳一愣:“温稚呢?”

“她吃两个馒头都得看你脸色,让她回去干什么?”

这就是不接温稚回去的意思了。

眼看到手的二十两银子要飞。

周桂芳心急,脑子转的快,目光落在温稚脖子的红痕上。

“她大爷,你看她脖子上上吊的红痕。

这可是宋家实实在在欺负她的证据,今天温稚要是不回去,说不定明天就是具尸体了。”

温稚:“……”倒也不必如此。

她这脖子上的红痕还真是上吊留下的,这会儿被周桂芳拿来说事,温稚一时间还没想好如何解释。

周桂芳跟张家人商定好了,今晚天黑张家人带着二十两银子来温家领人。

这会儿温稚不回去可不成。

思及此,周桂芳也顾不得那不能动弹的胳膊了。

她用好的那只去拉温稚,又是之前惯用的哄骗那招:“你听娘的,这宋家不是个好去处。

娘回头一定给你谋个好夫家,走,跟娘回去。”

她这番话哄骗,要是以前的温稚肯定就乖乖跟她回去了。

被卖了还给人数钱。

但现在嘛,温稚在心里暗暗发笑。

她娘还真就把她当傻子忽悠呗。

“那娘打算什么时候把银子还给宋家?”

周桂芳不耐烦的看她一眼,在心里暗骂,胳膊肘往外拐的赔钱货。

温稚可不管她心里咋想的,又说:“娘刚才也看到了,宋家太穷,养三个孩子得花钱。

娘既然心疼我,就把宋家给的那五两还一半给我成不成?”

张嘴就想要钱,你在想屁吃。

周桂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温稚又说:“还是娘说的心疼我都是假的?”

被温稚一言点穿,周桂芳赶忙换了副嘴脸。

“娘自然是心疼你的,心疼你怎么舍得你当这三个拖油瓶的后娘?”

温稚看了眼宋家那三个奶团子,他们局促的站在门边,眼巴巴的看着她,生怕她走了。

她向来对孩子无感,但方才答应了那最大的萝卜头。

没赚够五两银子前,自然是不会离开宋家的。

她看了眼周桂芳:“舍不得我当后娘,倒是舍得拿我卖钱。”

“瞧你这话说的多难听。”

“娘做的难看,我自然说的难听。”温稚说:“那五两银子我只要二两。”

二两周桂芳也不想给。

温稚道:“娘要是不想给也行,我现在就带着三孩子回温家吃饭。

以后你们吃啥我们就跟着吃啥。”

她说完,真的进了灶屋去拿碗。

周桂芳见状脸都黑了,她今天想着能再有二十两银子进账。

所以宰了家里的老母鸡,这会儿就在锅里炖着呢。

温家这四张嘴过去,那汤都得喝干净。

她自然是把人拦着不让去的。

一旁的温大爷实在丢不起这人,看向周桂芳:“温稚这丫头要二两不多,家里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

周桂芳扭扭捏捏不舍得给:“我没带二两银子。”

话音刚落,温稚就道:“我跟娘回去取。”

周桂芳咬牙,瞪了温稚一眼。

她只当没瞧见,蹲下身交代宋大宝:“照顾好弟弟妹妹,看着锅里的馒头。”

宋大宝小脸紧蹙:“你还回来吗?”

“回。”

……

温稚跟温家人离开后,宋三宝眼巴巴的看着门口。

她觉得后娘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宋二宝也这么觉得,他没去看灶屋。

搬了个矮凳子在门口坐着,要等温稚回来。

宋三宝跟他并排坐着,小眉头蹙的紧:“哥哥。”

“嗯?”

“后娘是不是骗人的?她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

温家。

温稚前脚刚跟着周桂芳进了堂屋,后脚周桂芳就把人拉屋里数落。

“你是不是缺心眼啊你?来替宋家要银子你能耐了?

老娘跟你说的话你当耳旁风是不是?”

周桂芳抄起一旁的烧火棍就要往温稚身上招呼。

温稚侧身躲过,一脚踹周桂芳**上。

她哎呀两声,没站稳,额头磕桌上了。

周桂芳觉得这上吊之后的温稚跟鬼上身一样,不听话也就算了,还敢跟她作对。

温稚气定神闲看她:“二两银子呢?”

“银子银子,你是讨债鬼吗你?

胳膊肘往外拐的懒东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姓宋不姓温呢。”

温稚不跟她一般见识,她扫了眼屋内:“没有也行,正好家里没粮食了,我背点大米回去。”

听她要拿粮食,周桂芳赶忙爬起来,瞪了温稚一眼:“没有,一分钱没有,一颗粮也没有。”

“刚才温大爷在,娘可不是这么说的。”温稚笑了笑。

周桂芳梗着脸:“宋家的五两我都花了,这家里的大米也都是你弟吃的。”

眼下之意便是温稚要什么没什么。

温稚轻笑了笑:“娘要是不想给,我就自己去拿了。”

说完,她直接往灶屋走。

锅里正炖着母鸡汤,这会儿香味四溢,馋人的很。

温稚不跟周桂芳客气,拿了个大碗,把一锅鸡汤都舀碗里了。

等周桂芳从屋里追出来,炖鸡汤的锅已经见了底,啥都没了。

“你给我站住。”周桂芳涨红了脸。

温稚顿步看她一眼:“鸡汤不错,就多谢娘了,那二两银子我不要了。”

反正依周桂芳这抠搜的性格,问她要钱那就是洞里拔蛇。

温稚今天还真不一定能从她手里把银子要出来。

索性把这锅鸡汤带回去,正好家里的三个萝卜头还饿着呢。

眼瞅温稚把一整只老母鸡都带走了,周桂芳气的两腿一瘫,在地上撒泼打滚。

从地里回来的温大旺还没进屋就听见自家婆娘的哭嚎声,他推门进去,周桂芳一只鞋底就朝他脸上扔了过来。

“又怎么了?”

温大旺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平时在屋里都是屁都不敢放一个,被周桂芳拿捏的死死的。

“还不是温稚那个赔钱货,把老娘一锅鸡汤都给端走了。”

“她回来了?”

周桂芳冷哼一声:“又死回去了,也不知道这老宋家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上个吊回来,一门心思的搜刮老娘的补贴宋家。

跟老宋家一样黑心黑肝的赖东西。”

温大旺叹了声长气,半晌没说话。

周桂芳因着那一锅鸡汤还在骂骂捏捏,温大旺说:“算了,那宋家不是给了五两银子,鸡汤的事就不提了。”

“凭什么算了?”周桂芳怒瞪他一眼:“那鸡汤是给她喝的吗?那是给虎子炖的,他是要进村学念书的。”

给温稚这个贱丫头喝是糟蹋了。

“那她都端走了,你还能咋的?”

还能咋滴?自然是要好好收拾这贱丫头。

张家的二十两银子她说什么都要弄到手。

温稚敢上门抢鸡汤,她就敢让张家直接去老宋家要人。

周桂芳把鞋穿上,利索的往外走:“我去张家一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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