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华年,你说我母亲是小三,害你母亲自杀身亡,所以你恨我,报复我,看我痛苦,你觉得特别解气,是不是?”
“是,”厉华年的唇抿紧,他说得斩钉截铁。
“那我呢?我该恨谁?厉华年,你说我该恨谁?”顾小惜大声质问他。
厉华年眼神看向窗外,目光深沉,“你可以恨我,也可以报复我,前提是你有那个实力。”
是啊,顾小惜没有实力,对厉华年来说,她不过是一只随便就能碾死的蚂蚁,他以折磨她为乐。
“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有一瞬,”顾小惜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掉落。
这个十七岁就把自己拐上床的男人,曾经那些山盟海誓历历在目,现如今却像是一把凌迟自己的刀。
厉华年转过脸,对着顾小惜的眼眸,笃定说出,“从未”两个字。
你果然是没有心的,顾小惜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麻痹了,你以为的真爱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多么可笑,多么讽刺,顾小惜无声苦笑。
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对眼前这个男人再无期待。
顾小惜狠狠咬紧牙齿,须臾,她对着厉华年莞尔一笑,轻启朱唇,无声念出“你可以滚了。”
厉华年微眯眼眸,口气不善,“你说什么?”
顾小惜朝他招了招手,厉华年倾身过去,她凑近他的耳朵,厉华年却是什么都没听到,刚要离开顾小惜的身边,只见女人猎豹一般抓起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下去。
厉华年闷哼一声,“顾小惜,放手,”
顾小惜的嘴里有了铁锈的味道,恨意如翻滚的江水,一发不可收拾,咬死他,咬死他·····
门外的保镖听见动静,急忙进来,二话不说,便去拉扯顾小惜,眼见拉扯不开,
“去找护士,”厉华年示意保镖。
护士不稍片刻便赶来,急急给顾小惜打了一针镇定。
顾小惜的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抽光,眼神空洞,缓缓松开牙齿,倒在了床上。
“哈哈哈·····”顾小惜笑得畅快,雪白的牙齿上染着森森鲜血。
厉华年眉头紧皱,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腕,抬眸对上顾小惜愤恨的双眼,猛地伸出手,掐住她的脖颈,将她贯到墙壁,仿佛从地狱传来的声音,“顾小惜,你找死!”
厉华年下了狠手,顾小惜的双脚渐渐离开了地面,她挥舞着双手企图挣脱开那禁锢住自己的手,
顾小惜双眼泛白,脸上憋得通红,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恍惚间,她又看到暖暖的脸,她的脸上竟然出现一丝笑容,暖暖,妈妈马上就来陪你了。
护士看到顾小惜快不行了,赶忙上前,“厉先生,不要闹出人命啊。”
厉华年骤然回过神,猛地松开了顾小惜,一向冷静自持地厉华年此刻却被顾小惜气到完全失去理智,差点错手杀了她。
顾小惜跌倒在地上,摸着脖颈不断咳嗽,眼泪也流了出来,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刚才差点被这个男人杀死,
头顶上厉华年残忍的声音传来,“顾小惜,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去,我的报复才刚刚开始,你死了,后面的戏还怎么演?”
顾小惜整个人如坠冰窖,周身彻骨的寒冷。厉华年向来言出必行,等待自己的又将是怎样的不堪与折辱,顾小惜不敢去想。
厉华年带着满身的怒气,摔门离去,保镖护士紧随其后。
顾小惜的目光跟着厉华年离去的背影,不死不休,他们之间注定有一个人先死,才能结束这段孽缘。
远处的枫叶开得火红,顾小惜呆呆地注视着,这个女人身材越发瘦削,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顾小惜知道自己生病了,很严重,她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或许很快就能去陪暖暖了,可是那个男人还没死,她怎么有脸去见暖暖。
远处有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微胖男人注视着顾小惜,他踱步向顾小惜走去,“今年的枫叶开得真好,”
顾小惜机械似的转过头,是院长。她淡淡‘嗯’了一声。
她不想和这些人交流,他们都是厉华年的人。
“顾小姐,你现在患有严重的抑郁病,普通的药物已经控制不住你的病情了,我怕再这样下去,你······”院长欲言又止,这个可怜的女人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厉先生,被囚禁在这里,
“我会死吗?”顾小惜缓缓问道。
“再这样下去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希望你做MECT电休克疗法,通过这种疗法你会暂时忘记使你痛苦地事情,这也是目前唯一能救你的方法了。”院长语重心长的道。
“你是说我可以忘记以前的事情?”顾小惜空洞地眼底终于有了一丝神采,
“是的,它会让你暂时忘记,通过人工干预让你忘记那些令你不开心,难以释怀的事情,”
“我可以考虑一下吗?”
“当然可以。”
晚上,顾小惜背靠在床上,她脑子里都是院长今天说的话,她在犹豫,要不要接受MECT治疗,她想死,可是杀死暖暖的凶手还没死,她不甘心。
她已身处地狱,如果不是靠着对厉华年的恨意,她恐怕早就死了。所以不论如何,她都要把那个男人拉进地狱,她必须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她坚定了这个信念。
所以她要接受电休克治疗,但是她不能失忆,怎么办?
她突然想到可以把厉华年的罪孽写下李,放在病服口袋里,这样就可以了,不是嘛。
深夜凌晨,她缓缓走向护士站,值班的护士趴在桌子上打盹,顾小惜轻轻推了推她,护士睡眼惺忪地抬起头,一脸茫然地问道,
“有事吗?”
“能给我一些纸张和笔吗?我想写些日记,”顾小惜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太无聊了,不知道要做些什么,”顾小惜小心地看着护士的神情。
护士犹豫了一下,她是新来的实习生,听老师说过这个女人,才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