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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二爷正在往外踱的矜贵又不屑的脚步顿住了,有些惊奇的回过头。

季雅第一个反应过来,一脸焦急的去拽季母。

季母被季雅拽了一个趔趄,这才回神。

她脸色铁青的松开安澜的手,抬手就往安澜脸上抽,“你这个乡下来的蠢货,怎么底子这么不干净?

你都没结婚,你怀的什么孕?你存心的是不是?

为了不让雅雅好过,连自己的名节都不要了,你怎么这么会恶心人?”

“嗯?”

安澜站着没动,只是嘴角的盈盈笑意瞬间消失不见了,眼神里有冷肃一闪而过。

仅仅一眼,季母就被看得浑身一哆嗦,巴掌硬生生停在半空中,好半天不敢动弹。

嘴里倒是止不住喃喃,“你个扫把星,你祸害我祸害的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来祸害我的雅雅……”

安澜皱眉,对季母突然的话有些不理解。

难道……她这亲生母亲和她生疏,其实另有原因,并不仅仅是这么多年,她们没有生活在一起?

恍神间,她的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季父一巴掌。

季父满眼嫌弃的嘶吼道:“你这死丫头,之前不是都说好了,现在又给我反得哪门子悔,还编出怀孕这样的瞎话来唬人?”

大声说完这些话,他又刻意压低了嗓音威胁,“安澜,实话和你说,我季振国这辈子从不养闲人,半个月前我让你进家门,就是为了今天。

今天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别说你那不知真假的怀孕,你今天就是死了,阴婚也得把这亲事给我结了!

否则,别说认祖归宗、继承家业,就是整个云城,我都能让你呆不下去!”

“呵!”

安澜这下真是被气笑了。

认祖归宗?继承家业?

搞了半天,这家人以为她半个月前找上门来,是为了这?

有没有搞错?

若是没有血脉亲情做羁绊,她会在乎“季”这样一个姓氏和季家这点钱?

正想开口和季振国说道说道,那边等着的薄二爷已经非常的不耐烦,他抬手看了一眼表:

“季先生有觉悟,我很喜欢,只是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不管是真千金还是假千金,活人还是死人,我总要带一个走吧?”

这是根本不介意安澜刚才说的话?

季振国面露欣喜,急忙推搡了一把安澜,“二爷,你们要的生辰八字就是这丫头的,她人就在这,您带走吧!”

猝不及防,安澜被推了一个踉跄。

薄二爷不置可否的看了安澜一眼,示意她上车。

安澜诧异了。

薄家怎么回事?

真这么随意?

还是根本不相信她真的怀孕了?

正要掏出化验单甩那人一脸,却见阳光下,男人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表带突然松散,顺着他枯瘦的手臂滑下去了一大截。

原表盘处,那男人的惨白的皮肤上,有一块黑色的印记在太阳的光晕下一闪,随即被垂下的衬衣袖口遮盖。

安澜微微眯起了眼,那黑色骷髅似的图案,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和她日记本上反复涂鸦的一个暗黑标记非常相像!

难道她的过去和薄家有牵扯?

是的,安澜失忆了。

一个多月前,她在云城安庆县花溪村的一间小房子里醒来,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邻居们说她是上山采蘑菇时,不小心跌落了山崖!

她自然是不信,翻箱倒柜的,结果找到了一本厚厚的日记本。

正常人谁会写日记啊?

还是那么一大本!

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她在很小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从那以后,她的大脑总是会时不时一片空白。

为了能记住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她就不得不开始记日记。

日记止于三年前。

最后一篇日记说的是,她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没有失忆了,因为她发现了一个了惊天大秘密。

秘密是什么却无从得知,因为后面什么文字都没有了。

只留下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胡乱涂鸦。

其中反复出现的,就是“季”这个字和一个类似于骷髅头的黑色标识。

“季”字,她半个月前已经破译了——她是季家的真千金!

但那黑色的骷髅头案,这一个多月来,她还是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类似的。

薄家?

如果薄二爷和她的过去真有牵扯,那这薄家这门,她倒是可以进一进的。

心下打定主意,安澜直视季振国的眼睛。

“季先生、季夫人,俗话说,‘生而未养,断指可还’,一虚一实两个耳光,以及这一场替嫁,消磨了你们对我所有的恩情,从此以后,咱们银货两讫,就各不相干了!”

“什么,你要和我们断绝关系?”季父非常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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