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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医院。

因为陆老的身份,医院里人仰马翻,院长亲自过来坐镇。

特别是薄暮时那句“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让陆老平安无事”,让他倍感压力。

陆老已经九十多岁,身体本就不好,这一摔摔到脊椎和脑子,不死都是瘫痪。

他满脸为难,可惜没人理会他的难处。

直到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满脸焦虑立刻转变为兴奋。

握着手机冲薄暮时和陆汀州说道:“陆老有救了,刚接到电话,杏林圣手在南城,他答应出诊。”

“神医出手,万事大吉。”

听到这个名字,薄暮时眸光微动,想起唐杳。

陆汀州也很开心,他早就听说过这个神医,之前陆家也曾找过,可惜神医拒绝了。

两人都想见见这个中医界的神话。

院长含蓄地转达了神医的意思,不见家属。

两人虽然可惜,但也没强求。

院长算着时间,独自到停车场迎接,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带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的娇小女人,一时愣在原地。

“您是杏林圣手?”

唐杳点头,双手踹在衣兜里:“都准备好了吗?”

院长回神,将她直接带到手术室,不过他并没有出去,而是在旁边打下手。

能近距离观察一次,对他大有益处。

针法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滞,很多地方他都看不懂。

一个小时后,唐杳收针,检查了一番老人的情况。

她写了张药方给院长:“明天早上就会醒,留院观察几天,之后我会抽时间过来治疗,不许透露关于我的任何消息。”

“您尽管放心。”

手术室灯灭了,院长一边脱绿大褂一边和薄暮时两人说陆老的病情,得知陆老没什么大碍,两人都松了口气。

陆汀州想感谢神医,委婉提出见一面,并且给报酬的想法。

“陆少客气了,那位说了这次受人之托,不收钱。”

“受谁之托?”

院长摇摇头。

倒是薄暮时心里有了猜想,清冷黑眸里泛起点点涟漪。

之前他对唐杳是杏林圣手徒弟这件事不太信,现在看来,恐怕真和她有点关系。

正想着,余光瞥到一个清冷消瘦的黑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他心中一动,往那边走去。

走过拐角,听到少女清冷的声音,正在和谁打电话,指尖还夹着一支香烟。

薄暮时眉心跳了跳。

唐杳一偏头看到他,一手挂电话,一手灭香烟,显得有些慌乱。

她上前两步,将香烟递给他看:“这不是烟,里面加了薄荷、酸枣仁,宁心安神的。”

“圣手是你请来的?”

唐杳颔首。

“为什么?”

“不想给你惹麻烦。”

薄暮时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惹的麻烦,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我老公啊,帮老婆摆平麻烦不是很正常的嘛。”

薄暮时被气笑了。

唐杳一脸理所当然,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

她刚施针出来,极其耗费精力,再加上身体原因,累得不行。

一连打了几个哈欠。

余光瞥到往这来的陆汀州:“他会不会打我?”

陆汀州老远看到唐杳和薄暮时站在一起,怒气冲冲过来,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皮扒了。

唐杳害怕地缩到薄暮时身后,小手抓着他的手臂,脑袋都不敢露。

陆汀州以为她是害怕,只有薄暮时能感觉到她脑袋靠在自己后背,正不停打哈欠。

薄暮时本不想掺和她的事,但想到是她请动杏林圣手,出手拦住陆汀州。

“老十,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难道你要因为一个女人撕破脸吗?”

“我爷爷把你当亲孙子看待,比对我还好,现在你不帮他就算了,还要护着这个害人精。”

唐杳从薄暮时身后探出一个脑袋:“陆少,监控你也看了,这一切都是唐静好做的。”

“监控拍得并不清楚,她有错,你也不是好人。”

这事他会找唐家给个交代,但也不会放过唐杳。

说起来就是她姐妹俩起争执,自己爷爷受了无妄之灾,成了两人的牺牲品。

两都不是好人。

想到自己以前对唐静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现在他只觉得吃了苍蝇一样。

唐杳扯扯薄暮时的衣袖,薄暮时低头看她。

陆汀州看得稀奇。

要知道自己这位好友禁.欲清冷,眼高于顶,别说唐杳这个一无是处的土包子,即便是高家那个捧在掌心的大小姐也看不上眼。

现在不仅让唐杳近身,还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该不会这么重口,看上她了吧?

唐杳压低声音:“他怎么有点傻。”

她想不通,这么简单直白的真相摆在面前,为什么非得要往她头上扣帽子。

她声音虽小,陆汀州却听见了,气得跳脚。

撸起袖子就想上来揍她,薄暮时侧开身体让到一边,丝毫没有护着她的意思。

唐杳杏眸含着水雾,不可置信地看着薄暮时,很受伤。

她长相本就属于娇软精致型,此刻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陆汀州拳头定在半空,下不去手。

陆汀州都心软了,偏偏薄暮时像是没看到一样。

等人走远,陆汀州用手拐了一下他:“你打算怎么处置唐杳。”

从小长到大的好友,他对薄暮时了解了五六分,要真对唐杳上心,绝不是现在这样。

“一年后会离婚,各不相干。”

“还要一年?就她那样的土包子你能忍受一年?兄弟,我佩服你。”

唐杳长得漂亮,这种女人可以玩玩。

但若论结婚当老婆,她这种身份来历,他们这些豪门圈子的人是一点看不上的。

陆汀州拍着他肩膀:“既然你不在乎她,为什么还要护着?”

“她就一小孩,我心胸还不至于狭隘到和一个小丫头计较。”

只要唐杳不做过分的事,安分度过这一年,他没必要为难她。

薄暮时拍开他的手,在医院待了会儿就离开了。

倘若陆汀州知道唐杳是杏林圣手的徒弟,恐怕说不出那种诋毁的话。

杏林圣手地位斐然,能成为他的徒弟,可见唐杳并不简单。

那一身娇贵又清纯的气质,一看就是被惯着长大,乡下那种水土养不出来。

想到之前江枫交给他的资料,唐杳这些年都在乡下长大,每天就是种花养猪,没有异常。

他都怀疑资料上和他看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不过,不论她什么来历身份,他都没有兴趣。

他打开车门,对上一双洒满星辰的眸子。

再看看副驾驶的江枫,确定自己没走错车。

“你怎么在这?”

唐杳打了个哈欠:“等我老公带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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