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竟然是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德皇后死时留了一子,先帝顾忌亲儿被自己的保同兄弟而吞噬,所以才等到新帝登基之后才岁德皇后而去。
如今宋慈可是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啊。
如果上官夜泓真的想不开,那后果真的要不堪设想。
外敌纷扰。
单于虽然已经求和,但上一次战役单于方面受损微薄。
随时都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还有各地蠢蠢欲动的藩王,若是知道皇帝怎么了,那还不得举兵进京早起反了吗。
太后越想,心里越是害怕。
遂,也不管贵妃安媛如何了,招了人立即去了平和殿。
她得守在上官夜泓的身边。
保全这位帝王,千万不能有事。
走出贵妃殿内。
太后急忙让身侧内官找了朝中几位信得过的大臣去了太后寝殿。
“让他们赶紧过来,本宫将陛下安顿好了,就过来!”
“另外,将宋家的大儿媳那个陆婉儿也叫过来,就说本宫找她有要事商议。”
平和殿内。
太后匆匆而来。
门前守着三五个宫女。
宫女见到太后,纷纷匍匐下跪。
倒是也不知为何,这平和殿怎么最近就这么热闹了。
什么人都来。
皇帝每天来。
贵妃偶尔来。
现在太后也来了。
他们平和殿不是冷宫的吗?
怎么突然热了。
见到宫女,太后不满质问:“怎么都在外面,皇帝呢?”
为首的大宫女回道:“陛下在殿内,说是想要一个人清静,就让婢女在门口候着,还、还说不要让人来打扰……”
太后面色一暗。
瞪了一样大宫女,在内官的搀扶之下,直接进了殿内。
在寝殿走了一圈,却是没有发现上官夜泓的人。
太后一惊,立即让内官们去找。
可整个平和殿内,都没有见到上官夜泓。
只有书房留下的属于宋慈的些许画像……
太后攥紧了手心。
心,已然慌了。
……
城门下。
一莽夫身着铠甲,一双斧头放置在他身后桌上。
唯有双手拿着酒坛子。
他喝着酒,一双眼睛不曾从那道暗门离开过。
进宫四年。
除去第一年,肖武鲜少见到宋慈之外。
而后的三年时间里,只要宋慈在皇城,几乎每日他都能见到宋慈从这个小门出来。
有时穿着太监的衣装。
有时又是宫女的打扮。
还有男装、军装……
各式各样的衣服,据说都是她自己亲手制作的。
“今日游湖,我约了几个好姑娘,肖武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这大过年的,我得带点好吃好喝的给那些小乞丐们,没点儿好吃的怎么过年,肖武,让你准备的烟花炮竹都买了吗?走,翘班了,咱们一起去。”
“今晚是父亲和哥哥们下葬的日子,他们应该在天上看着我吧,肖武,娘亲应该又伤心了,但我不敢去找她,如果她看到我这一身男装,该想哥哥们和父亲们了的,娘亲总说我不像她,说我像父亲,哥哥们都没有长得像……去年我穿着这身衣服去找过娘亲,娘亲哭了一宿……眼睛都肿了,我好心疼他。”
“但我娘亲是幸福的,因为她知道我的父亲心中只有她一个人,当初我入宫的时候我娘亲就极力反对,当初觉得不理解,现在倒是能理解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父亲那样,一生一辈子只爱娘亲一个人的。”
“肖武,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看你脸红的样子,肯定是有了,我让奶奶给你去说媒好不好,你是宋家带大的,虽然是养子,但身份也够配良家了,是哪家的姑娘,你告诉我,快点告诉我……”
宋慈爽朗的面容在肖武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所有的苦闷都藏在了他的心头上。
他从前想过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要带宋慈离开皇宫这座监狱。
但……
又是一口闷进喉头的白酒。
呛鼻的刺激,让他眼中泛起了泪花。
这道小门,是再也开不了了。
再也不会有人从里面出来,喊他“肖武”了。
他擦了擦眼角上的泪,起身准备回去。
但小门那处,却传来了一声动静。
“嘎吱”一声,那小门竟然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