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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想到我喝了女人的血,我的肠胃立即变得翻江倒海,我捂着自己的嘴巴,蹑手蹑脚的跑出家门,然后扶着墙角“哇哇”吐了两大口。

吐完之后,我渐渐冷静了下来,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串联在一起,想到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师父有事瞒着我。

我当然不会傻乎乎的跑到师父面前去质问他,师父既然不想让我知道,就一定会隐瞒到底。

我走回家门口,把门重新合上,再用柴刀将门闩归位。

办完这件事,我悄悄的出了村,溜进隔壁王叔家的蔬菜大棚里睡了一晚。

夜里我做了个梦,梦到平日里和蔼慈祥的师父变成索命恶鬼,双手用力的掐着我的脖子,我喘不上气来,意识越来越弱。

“啊!”

在我即将“死”去的时候,我从梦中惊醒过来,汗水打湿了我的衣服,我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气,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我睡不着了,睁着眼睛挨到了天亮。

太阳出来后,我离开大棚,钻进附近的树林里继续等了几个小时,临近天亮,我才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师父正在用铁铲收拾我昨晚的呕吐物,他一边铲一边骂骂咧咧道。

“哪个不长眼的,半夜喝多了在我家墙角吐,一点素质都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以免在师父面前露出马脚。

我走到他面前,喊了声师父。

师父停下手中的活,高兴的问道。

“回来啦?感觉怎么样?”

我伸手摸了摸额头。

“有点烫,我想先去睡一觉。”

以往我从荒山上回来,都会发烧,因此师父并没有产生怀疑。

他关心的对我说。

“快回家休息吧,睡一觉就好了。”

我说了声好,往家门口走去,可谁知才走了两步,师父突然喊住了我。

“等等!”

我胸腔里的心脏噗通噗通狂跳起来,难道师父已经发现我昨夜没待在荒山上?

我咬了一下嘴唇,靠疼痛让自己别慌,我扭过头,用假装平静的语气问。

“师父,还有什么事吗?”

“哦,跟你说一声,中午我要出门一趟,可能很晚才会回来,晚饭做你和她两个人的就行,不用给我准备了。”

“欸,知道了。”

我进了家门,回到自己的卧室,衣服都没脱,就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但我没有真的睡,而是装成睡着的模样。

过了片刻,我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脚步声有些重,是师父。

师父走到我的床边,我没有睁眼,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这一刻,我很怕他伸手摸我的额头,因为这样,他立马就能发现我在装病。

好在我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师父在我身边只停留了几秒钟,似乎是在确认我有没有睡着,随后脚步声再次响起,他走出了房间,很快又走出了家门。

当我听到大门关闭的声音后,我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我走到大门前,把门闩插好,这样就算师父突然回来,我也能在第一时间知晓。

现在,我有半天的时间,去调查真相。

知晓真相的方法并不困难,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问女人。

我走到师父的卧室前,敲了敲门。

咚!咚!咚!

房间里没有传来任何动静,像是没有人一样。

但我知道,女人一定就在里面。

我开口喊道。

“我是小九,我要进去了。”

我轻轻一推,嘎吱一声,门开了。

我看到了女人,她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女人从衣袖里露出的手臂上,有两条深红色的鞭印,可见昨夜师父打的有多狠。

女人仿佛是丢了魂,她保持着蜷缩的动作,呆呆的望着地面,连我进来都没发现。

我径直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右手,拉到我的面前。

相比于昨晚灯光昏暗,此刻我看的更清楚了,女人的手腕上,的确有一条结痂不久的伤疤。

伤疤附近的皮肤,微微泛绿,我低头用鼻子闻了一下,闻到了熟悉的药草味。

“你在干嘛?”

女人终于是惊醒过来,飞快的抽走自己的手。

我看着惊慌失措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我问她。

“你是昨天傍晚我在荒山脚下遇到的那只白狐?”

女人眼神闪躲。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直接拆穿了她的谎言。

“你手腕伤疤上有药味,和我昨晚给那只白狐狸包扎伤口用的药草味道一模一样。”

此刻我终于明白,师父之所以喊女人“狐媚子”,并非她的名字叫胡眉,而是因为她是一只狐狸精。

我仔细打量着女人,师父是村里的先生,跟在他身边这么久,我不是没见过妖怪,但化人形的妖怪,却是头一遭见。

女人见没法抵赖,承认了。

“没错,我就是那只白狐。”

仿佛是要证明自己的身份,女人的裤子里钻出一条毛发洁白的狐狸尾巴。

望着毛茸茸的尾巴,我又惊又骇,但我努力维持着自己的表情,让自己冷静。

“你不是跑掉了吗?怎么又被师父捉回来了。”

女人懊恼的说道。

“你师父会养鬼,我跑的太慢,被他养的鬼追上了。”

这个答案,在我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师父会养鬼,我怎么不知道?

可联想到昨夜我在荒山上碰到的四只鬼,女人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

我继续追问。

“你跟我师父有什么仇,他为什么要打你?”

女人语气发狠。

“我和陈田有杀母之仇,四十年前,陈田上山捉妖,杀了我的母亲,还剥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肉!

母亲把我藏的很好,陈田不知道我的存在,我等他喝的酩酊大醉,悄悄靠近。

当时他蜷缩着身子睡觉,双手护住了脖子,我找不到地方下手,就废了他。”

讲到这,女人畅快的笑了起来。

“从那之后,陈田就变成了阉货!他恨透了我,追杀了我四十年。”

女人这话能验证我昨夜看到的事实,应该不是假话。

我问她。

“师父既然恨透了你,为什么不杀了你?”

女人呵呵一笑。

“陈田不杀我,一是要日夜折磨我,报这四十年煎熬的仇。

二是贪图我的美色,我们狐族的女子,个个美若天仙,他一辈子没碰女人,怎可能会放过我。”

说到这,女人与我的目光汇聚在一起,她的眼神让我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猜猜,一个阉货,怎么才能得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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