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宁且初没想到的是,谢楚淮的另一只手还光明正大的摸上了她的脖子。
带茧子的指腹在她颈部停留的那一瞬,宁且初愣住,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她头一次被人这么摸。
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说,还有种犹如触电般的奇怪感觉向四肢和大脑蔓延开来。
那一瞬,宁且初已经打算抬脚,打算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轻薄了她的谢楚淮。
可就在这一瞬,她耳际忽然传来了谢楚淮带诧异的男音:“你…没有喉咙?”
那一瞬,感觉自己被轻薄了的宁且初,又打了心虚了一下,收回了腿。
靠,大爷你观察这么细心做甚!
就在宁且初绞尽脑汁应对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就听见男人质疑的话语:“宁家人虐待你?”
宁且初诧异,她不是受虐待了,她是女人啊!
显然的是,谢楚淮并不将她往女人身上想,而她快要炸裂的脑袋慢慢的平复下来,苦口婆心道:“谢二爷,现在的女孩都喜欢我这种。”
“瘦成骷髅,发育迟缓。”谢楚淮目光阴冷盯着某个部位。
“谢二爷,我刚成年!”
京都大部分年轻人都是当下奶油小生的模样,甚至是没有喉结。谢楚淮脸色平静,显然是对这种解释表示认同。
谢楚淮送来了少女腰间的手,嘴上依旧不饶人:“嗯,发育迟缓的…小屁孩。”
宁且初:“………”愤怒的拳头跃跃欲试。
见谢楚淮大方坦白了是听室幕后主人身份和未再怀疑她的身份,她最终咽下了这口气,嘱咐道:“去西郊区。”
莫城想要提醒下,却被宁且初再次打断,尤其严肃:“等等,带保镖了嘛?”
西郊区是以前历史悠久的战场,她记得前世谢潇带了不少保镖几乎折了大半才狼狈的救出了白依茵,她可不想单打独斗。
“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弱势少爷?”谢楚淮不论从语气还是神情都带这一股欠揍的戏谑。
宁且初撇嘴:“………”这天还能不能聊下去了。
难怪这人拥有出色的容貌和出身,却还是被余姚娜想方设法解除婚约。
真活该单身。
车内一时间寂静下来,为了缓解尴尬,宁且初望向窗外,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大喊———“停车。”
莫城反射性的猛踩刹车,没等他询问就看见宁且初跳下车,熟悉的朝一个方向走去。
宁且初从震惊中慢慢平复,她简直太熟悉这里的地形了,前世她被绑架进了顾家的地下室,她用尽办法呼救后才发现顾家在一处偏僻的荒地建造了地下楼。
而眼前的地形跟她刻在脑海中地下室的地形一模一样,她瞬间想起了前世顾笙说,她将是第二个死在地下室的人。
宁且初前世一心只想逃离地下室,压根没细想那句话。
前世的白依茵被谢潇救了,现在想来那第一个人,究竟是谁呢?
谢楚淮在碰上少女手腕的一瞬间被迅速打了回来,宁且初错愕回头的那刻,他扑捉见了她眼里闪过的害怕,让他起了疑心。
“谢二爷腿脚不利索,最好是回车里等消息。”宁且初白皙的脸上警惕,道:“这里安保多,陷阱也多。”
说完,没等莫城带着一群保镖赶来,两人脚下土堆一声闷响,在莫城的惊呼下,他们掉了下去。
宁且初在踩空的一瞬间就护住了脑袋,等到稀疏滚落的石块掉的差不多就站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味道和呛人的灰尘,她朝发出稀疏声音地方摸去:“谢二爷……你还好吗?”
她觉得老战区的陷阱是多,可也没想到一来就踩空了,恐怕前世的谢潇也好不到哪里去。
回应她的是刺眼的强光和地上丢了个轮子的轮椅,谢楚淮一边打量四周一边冷笑怀疑:“没死,你确定白依茵会在这种鬼地方。”
他们所处的地方离洞头差了十万八千里,眼前一望无际的隧道像是以前战区的防空洞,简陋不已。他倒想知道哪个傻子会把人藏在这等没脑子的地方。
宁且初一时间无言,她不可能将自己重生的事讲出来博得信任,叹息间将男人扶住:“人心难测,眼下看来,等救援之前最好是我们尝试离开。”
“我们?”谢楚淮为了将残腿人设进行到底,身子大半都倚了她身上。否则,区区防空洞他一人不在话下,何须带个弱势少爷,拖累自己。
宁且初低声轻笑了声,对于质疑,她回报了谢楚淮狠狠的踩脚,眼里尽是威胁:“谢二爷最好听的懂我的话。”
谢楚淮眸子熠熠,这是他头一次见这唇红齿白的“少年”大发脾气,白皙的颈部爬上红晕,映在薄弱灯下的瞳子沉静,看的人心旷神怡。
谢楚淮突然觉得,跟宁且初传绯闻他倒也不亏。
这隧道蜿蜒不断,这是宁且初和谢楚淮发现的怪异,废弃多年的老战区不可能还完好无缺。
除非有人一直在暗地里延长这个隧道。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停下休息,放眼望去只有黑暗和混着难闻气味的泥土。周围只有他们的喘息声和不断的落下的水声。
就在宁且初面色凝重,挨着坐在歇在一旁的谢楚淮,望着闪烁的手电:“我们要一起埋在这地方了。”
“所以呢?”谢楚淮挑眉,黑暗中扯出一抹笑意:意道:“这防空洞是金贵的敲不得?”
既然是被人有意延长的,那这防空洞背后呢。
宁且初顿时间清醒,立即拿着手电用力敲击墙面,而后回应她的是空旷绵长的声音,当即意识到了墙背后是空的,竭尽全力的敲击。
“来了。”谢楚怀与宁且初相视一眼,仔细听了片刻后,从墙里隐约听见了莫城呼喊的声音。
下一刻,整齐的脚步声朝他们传来,而后是突然响起的敲击声,犹如轰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