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是为庆祝镇国公大败北疆蛮族大摆宫宴的日子,小太子谢晏辞早早就被贴身太监小顺子叫起来更衣,可是此时小顺子却不是带着他往宫宴的方向走。
小太子扑腾着小短腿,寒冬腊月的冷风刮在脸上,冻的他小脸通红。
前方的小顺子只顾低头走,也不理他。
“小顺子,你慢点,我的鞋掉了。”
小太子弯腰低头穿靴子,突然被大力一推,小身板站不稳直接掉进了旁边的翠心湖。
谢晏辞瞬间感觉四面八方冰冷湖水向自己涌来,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他手脚并用的扑腾着,想要喊救命,张开嘴就被灌满了湖水,他感觉越来越喘不上气,身上的棉衣斗篷此时都变成了他的催命符,沉沉的将他拉向湖底。
谢晏辞感觉自己已经凉透了,他感觉他马上要死了。
正在他以为自己没救了的时候,他听到离他不远处噗通一声,看影子好像是小顺子也落水了,他也在拼命挣扎。
他来不及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发现手边有个竹竿,他凭着本能抓住了竹竿,手脚并用的往出爬,奈何竹竿的另一端力气很小,他每拉一次竹竿就晃一晃,随时都要松开一样,但是谢晏辞怎么都不想放弃这唯一的生机。
奋力挣扎了好一会儿,谢晏辞终于爬上了岸,“咳咳,咳咳”吐出几口冰冷的湖水,喘了一会儿谢晏辞才缓过来,他看到旁边也有一个人在喘,应该说是一个瓷娃娃,比他还小的瓷娃娃,不过她是累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寒冬腊月热的浑身冒热气。
谢晏辞刚想跟她说话,一个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堂堂太子,宫宴都是要开始了,还不去前殿,竟然躲到这里玩耍,成何体统。”
一个打扮雍容华贵看不出年龄的女子站在谢晏辞和瓷娃娃跟前,虽然也是一张倾城的脸,但是早已被尖酸刻薄的表情扭曲的不成样子,完全看不到小太子刚刚落水,一开口就给太子定了殿前失仪的罪。
“见过皇贵妃。”小太子不卑不亢,仿佛没听到她刚刚的话,如常行礼。
皇贵妃怨毒的看着小太子,刚刚怎么不淹死他呢,一群没用的废物。
皇贵妃沈芷柔一点不掩饰自己的怨恨和厌恶,要不是有他在,她就是当今皇后,她的儿子才是当今太子,这个丧门星,早晚要除掉。
小太子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没有动,他不能让她挑出一点毛病,给她发作的机会,哪怕他此时已经冻得浑身发抖,嘴唇已经青紫。
“不许你欺负小哥哥。”瓷娃娃挺着胸膛站在谢晏辞前面,瞪着沈芷柔,连瓷娃娃都看出她在故意欺负小太子。
“大胆!”
“你过来。”谢晏辞低低的叫了一声,把瓷娃娃拉到身后护了起来。
沈芷柔瞪了半天挑不出谢晏辞的错处,只好愤愤的放他们走。
回去换衣服的路上,他知道她是镇国公的独子萧子枫,她知道他是太子谢晏辞。
当天晚上谢晏辞还是感染了风寒发起了高烧,小小的身子裹在被子里直发抖,烧的直说胡话。
可是不受宠的小太子连下人都不当他是主子,周围的宫人早都投靠了皇贵妃,而今连夜间当值的宫人都没有。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我是萧子枫,我们出去玩啊。”留宿皇宫的萧子枫睡不着,来找她刚刚认识的太子哥哥玩。
里面没有人回应,萧子枫自己推开了门,看到躺在床上的谢晏辞,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啊!太子哥哥你好烫啊!”
“太子哥哥,我给你倒水好不好。”萧子枫费力的够到桌子上水壶,可是水壶竟然是空的。
她拿着水壶跑了出去,她只知道太子哥哥很难受,要给他喝水。
萧子枫跌跌撞撞的跑到厨房,她看到有一群宫人在说笑,她谁也不理低着头找水。
“呦,这是哪来的奶娃娃,这是要干嘛啊?”那说笑的宫人说着就来抢萧子枫的水壶,萧子枫抱着不撒手,眼看抢不过,一口咬上了那人的手指。
那宫人嗷的一声,回手扇了萧子枫一巴掌,萧子枫被扇了一个跟头,粉嫩的小脸上霎时间一个红手印肿了起来,新换的紫色云纹褂子上沾满了泥土,萧子枫爬起来拍拍手,愣是没有哭,抱起水壶接着找水。
那宫人不不依不饶,“哪来的野孩子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又要上来抓萧子枫。
“大胆!啪!”一个大嘴巴扇的那宫人目瞪口呆。
“一群不长眼的杂碎,那是镇国公家的小公子,岂是你们能随意欺辱的!”
刚刚还吵吵闹闹的厨房里鸦雀无声,各个缩着脖子不敢抬头,被打那宫人也没了嚣张的气焰。
老太监慈眉善目的抱起萧子枫,“萧公子怎么在这里啊?”
“伯伯,你是好人,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太子哥哥,他生病了,我想给他打点水。”萧子枫还抱着茶壶。
老太监一听气的火冒三丈,又踹了那宫人一脚,
“一群欺上瞒下的狗东西,太子你们都敢怠慢。全都给我滚去太子殿里跪着!”
这老太监是宣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那天要不是萧子枫找来了他,恐怕小小年纪的谢晏辞那天都挺不过去,或者已经烧坏了脑子成了傻子。
万花楼天字一号房里,谢晏辞回忆着往事,想着这些年的明枪暗箭,眼睛通红,饶是他再好的脾气,想起那对母子也忍不住滔天的恨意。
此时,楼下响起了喧哗声,听出来是一群军官的吆喝声,里面有她吧,她终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