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她问候我爹妈,吐出来的脏字不带重样。
「小贱货,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是什么下场。」
周月月手一挥,身边的两个人拖着我进了树林。
她们力气很大,鞋子在地上发出呲呲的摩擦声。
我固执地不想动,盯着落在不远处的手机。
背面的玻璃壳已经留下了一个似蛛网的裂缝。
那是周月月的细跟踩出来的。
背后的两个人使了力,抓得我手腕有些疼,见我不动,索性拖着我。
脚后跟接触到草地,拖拽着与细碎的石子摩擦,锋利的石头划破了一边的脚腕。
有点疼。
她们把我撂在地上。
我挺直了腰杆,看向环着手的周月月。
今晚的月光很亮。
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还能让我看清眼前人狰狞而扭曲的面貌。
两边脸不对称,看得我有些难受。
她抬脚,又快又狠,想要踩我,细跟一晃,我快速侧身。
周月月恼羞成怒,「把她拉起来。」
旁边的人立马架起我,像是对待一只待宰的牲畜。
周月月扯开一抹笑,唇色血红,嘴唇边缘还有涂出来的红。
月色之下,就像油彩画不均匀的诅咒娃娃。
「小贱人。」
她抬腿,尖而细的后跟对准我的小腹处,狞笑着,狠狠踢了下去。
双手都被钳制住,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带了风的腿朝我袭来。
会很痛的。
我想。
我回寝室的时候已经快要关门了。
楼下的宿管阿姨正拿着锁,我的衣服沾了泥巴和草,脏兮兮的。
进去时我小声和她道了一句对不起。
阿姨很和蔼,只说没关系。
我回到寝室时。
室友拿了薯片在追剧,听到开门声时按下暂停。
「冉冉,怎么这么晚……衣服怎么又脏了?」
「又摔了一跤。」我小声回答她,没有摘口罩。
「没事吧?」
她睁大眼睛:「最近怎么老摔跤呀?这次有没有哪里痛?我再给你涂点药。」
我摇摇头。
手臂垂在身侧,还有些无力。
我慢慢走到柜子前拿了衣服,又进了卫生间。
温热的流水自头顶落下,我才产生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手臂和大腿处的青紫还未消,足见那天宋时砚带的人下了多狠的手。
按压上去时还有一点细微的疼痛,我狠狠拧了一把,生理性的泪水沁出,又被流水带走。
一起落进下水道里。
从浴室出来时,宋时砚的电话正好打来。
我点下接通键,微哑的嗓音传来,他似乎和我总有说不完的事情。
我把手机放在一边,端了盆子去洗衣服。
裤子上的泥在清水中漾开,污染了一盆清水。
宋时砚和我说,他今天在路边看见一只小猫,喂了它一点火腿肠。
小猫很可爱。
我用力搓衣服。
「乖乖,你喜欢猫还是狗?」
我愣了一下,半晌才道:「狗。」
「好,那我们以后,就养一只狗。」
手上力道松懈,水盆一下砸在地上,裂开一个口子,水从裂缝中奔出,流了满地。
响声被那头的宋时砚听见了,焦急地问我怎么了。
「……没事。」
他松了口气。
温柔,善良,细心,深情。
像以往他向我展示的人设一样。
对流浪的小动物都那么好。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说这些什么,我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没说出口的话被我吞进肚子里。
宋时砚。
我们哪来的以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