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凡四岁半,像个胖乎乎肉嘟嘟的小包子,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上,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不染凡尘,他正在喂鸡,见无安来了,便仔细听着无安说的话,边听边分析,此时已经有了主意,郑重其事道:“三姐姐,你现在拿着斧头去看看有啥用?不过是给人诟病我大房教子无方目无尊长的机会罢了。”
无凡很沉稳,脸上现出这个年龄不应该有的惆怅,“大姐姐既然把事情闹大,便有她的理由。既然事情闹大,不如闹的更大,让忠家无法收场,最好惊动族老和里正,也好让忠家在族老和里正面前给我大房一个交代,所以,关键时刻,大房要有一个人外出求救,以示忠家欺人太甚。三姐姐此时若贸然去了前院,定会被奶奶扣下,如此,咱连个送信求助的人都没有。”
无安道:“三姐姐,我觉得小不点说的有道理。”
无愁知道弟弟年龄虽小,却是个有主意的,便点点头,“好,我们走,见机行事。”遂扔下斧头,自顾飞身而去。
无凡已经开始习武了,腿脚灵敏,身子灵活,已经连蹦带跳的跑了,即便无安尽力追赶,也没能赶上无凡,更不要说是赶上自幼习武的无愁。
此时无安发誓,等刀疤爷爷回来,她一定要和刀疤爷爷练武功,这被人甩在身后的感觉实在不美好。
前院,剧情发展迅速,忠老太太只听一面之词,或者说忠老太太只想听一面之词,早已怒不可遏,觉得大房欺凌二房大逆不道,遂不远几米的路程,顺手在墙根处拿起一把铁锹,气冲冲的拉着铁锹走过来,铁锹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让现场气氛骤然紧张。
忠老太太走到瑶琴面前,抡起铁锹就想往瑶琴的身上拍,倘若拍下去,瑶琴不死也残。
瑶琴眼见着铁锹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了,遂对忠老太太的无情感觉彻骨的寒凉,被人践踏的孝道,在生命面前微不足道。
受压制也好,受桎梏也好,受欺凌也好,所有的承受,都要有一个度,不是吗?
瑶琴准备出手反抗,便是与孝子相公反目也无妨,若是相公因此与她反目,这样的相公还值得拥有吗?难道爱的代价就是让生命从此荒芜吗?
还没等瑶琴动手,无忧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毫不留情的夺下铁锹,随手一扔,好巧不巧地扔在豆蓉的脚上,疼的豆蓉呜哇乱叫,骂骂咧咧的捂着脚单腿蹦。
什么是好巧不巧啊,那是无忧有意为之好吧,你不是凑热闹爱蹦跶么,爱咋呼嘛,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你一只脚就能蹦跶的这么欢,人堆里就显你出彩儿,不用说谢谢,无忧做好事不留名呢。
忠老太太对待儿孙,永远不会一碗水端平,但是她不怪奶奶,只怪自己孝大于天逆来顺受的爹爹——忠诚。
一个家族的灭亡,究其根本是从家族长幼无序勾心斗角开始的。而忠诚对父母之言唯命是从,身为忠家长子,不知管理家族的内里藏奸,终究会酿成忠家走向衰败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