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冰毕竟是一个小孩子,没有啥正经的主意,经无水的挑唆,才意识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大房是忠家的奴才,这一点不可改变,否则,她娇养小姐的日子就到头了,遂将一颗瓜子放在嘴里,瓜子皮朝着无忧母女的方向扔过去,故意提高音量道:“你们大房出了一个灾星,让我忠家处处受人非议,本小姐外出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这都是被你们大房所赐,你们大房是忠家的罪人,你们有何资格与本小姐平起平坐,本小姐的衣服就让你们来洗,你们又能怎样?”
无冰目中无人的声音并为压制,跋扈且嚣张,无忧母女听得清楚。
瑶琴被一个小辈欺凌至此,强制自己压制着愤怒,极尽所能的压制着心中的愤怒,几欲发作,复又思量许久,终是摇摇头,轻轻叹息,凄然一笑,接着晾晒衣服。
忠老太太一贯偏爱二房,若是瑶琴此时教训这两个丫头片子,忠老太太三言两语便会把罪过定在瑶琴的身上,责备瑶琴不贤云云,按照惯例苛责瑶琴一番,甚至强行让忠诚休妻再娶,这就是忠家欺凌大房的套路。
瑶琴深爱忠诚,舍不得离开忠诚,即便她在忠家受尽千辛万苦,让曾经的豪放不羁煎熬成腐朽的枯荣,她还是愿意守在忠诚身边。
但是嘛,无忧却认为,面对忠家不公平的待遇时,该出手时就出手,决不能含糊。
无忧不满父亲愚孝,不满爷爷奶奶的偏爱,不满二房、三房、四房利用大房的愚孝,借助忠老太太当家主母之手,将大房当成奴才使唤且愈演愈烈,这样的日子,无忧忍了两年,今天再也不想忍受了。
脓包长在身上,总是会痛的,只有脓包破了,将里面的脓水挤出来,方可痊愈。
今日,这脓包算是出头了。
无忧的愤怒化作了冷笑,目光冷冽如刀看向无水无冰,道:“又能怎样是吗?”无忧将一盆衣服全部扔在地上,像是扔出去心中积怨已久的愤怒,言之凿凿地说:“又怎样?哼哼,就这样!”
刚刚洗干净的衣服散落在地上,粘上被雪花打湿的泥土,无忧复又在衣服上踩了两脚,挑衅道:“姐姐就是这样对待你们的衣服,日后你们再拿来衣服让我娘洗,姐姐我就把你们的衣服剪烂撕碎,剁掉你们闲置不用的双手,这就是姐姐我的态度。”
无水无冰在忠家极为受宠,恃宠而骄,越发放肆,见无忧竟敢挑战自己在忠家大小王的地位,大有江山不保之危机,无冰咬牙切齿道:“你个死丑鬼,臭灾星,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扔本小姐的衣服?本小姐打死你。”
说着,无冰不算规范的三角眼一瞪,嘴角似是壮胆的扯了扯,将手中的瓜子扔了一地,气势汹汹地随手拿起扫地笤帚冲向无忧,劈头盖脸的就打下去,小小年纪,极具泼妇的潜质。
往遭,无忧会把无冰手中的笤帚抢过来扔出去,一记寒刀眼吓得无冰临阵脱逃也就罢了,不会真的与一个小孩子计较。
但是今日,无忧未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