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动情的表白,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就连两位老人都忍不住偷偷抹泪。
然而,谁也没注意到,另一间病房的门缓缓打开,霍池墨静静躺在另一张病床上看着这一幕,俊美无俦的脸上神情被极力压抑的淡淡的,那双墨色的眸子里却卷起惊涛骇浪。
为什么屡次伤他,如今又说这种话来动摇他的心思?
可若是虚情假意,她眼中的泪和伤痛,又为什么那么真诚?
说到最后,舒浅几乎泣不成声:“这次,换我来守护你,好吗?”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撑着身体站起来,想要一个霍池墨的回答,却在掀开被单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
对上那张陌生而茫然的面孔,舒浅吓得甩手摔了出去。
医生擦了擦眼角的泪,指向舒浅身后某处:“抱歉舒小姐,刚刚听的太入迷,忘了提醒您,霍少是从那间手术室出来……”
舒浅回头一看,正对上病床上男人戏谑中又带点宠溺的笑意,羞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她还是本能的冲向霍池墨,第一时间就是掀开被褥检查他的双腿:“腿呢?都在,还好,还好。”
她彻底松了一口气,终于破涕为笑。
一股强势的力道忽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拉入自己怀里,“舒浅,你刚刚说的,我可都听见了。”
男人凑到她耳边,带有威胁意味的口吻却显得格外磁性动听:“不管你又在耍什么花招,那些话既然说出口,这辈子你都别想从我身边逃走。”
舒浅使劲摇头:“不逃……”
这次,她再也不会逃了。
“霍少手术虽然成功,也保住了双腿,但刚刚在进行手术时,我们发现有人把霍少的药剂换成了足够致命剂量的麻醉剂,好在我们发现及时换了下来。”站在霍池墨身后的医生忽然说。
几乎同时,走廊拐角处涌入了大片记者,如疯狗一般冲了过来。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混在其中,大半张脸被鸭舌帽盖住,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弧度。
好戏,就要上演了。
“是有人想谋杀霍少吗?”
“青天白日,是谁这么大胆子?”
“听说这次霍少车祸重伤,是舒小姐故意设计,请问舒小姐对有人更换针剂谋杀霍少一事有什么看法?”
这群记者来的蹊跷,更是以与前世如出一辙的恶劣的问法将矛头对准舒浅。
舒浅这次丝毫没有恐慌,她正准备上前解释,沈雪瑶按捺不住,故作慌乱的尖叫一声:“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记者们纷纷将长枪短炮对准她:“沈小姐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呢?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如果您选择包庇罪犯,可是同犯。”
沈雪瑶像是快被逼哭了一样红了眼眶:“对不起浅浅,姐姐不能看你一错再错下去了。”
她像是下了某种莫大的决心,咬牙说道:“刚刚……在手术室里,我看到浅浅偷偷换了一管药剂,而且我之前还看到她往包里放麻醉剂。”
四下哗然,霍家亲戚忍不住指着舒浅低声骂了起来。
“我呸,花言巧语的小贱人,刚刚说是给池墨输血,原来是想要他的命!”
“这种恶毒的女人,必须得让她坐牢!”
“我这就报警把她抓起来……”
“我看谁敢。”男人不轻不重的嗓音,带着一丝病气的虚弱,却丝毫没有削减那不容人置喙强势。
霍池墨轻轻拉住舒浅的手,面无表情的俊脸上带着独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我信她。”
一句话,再无霍家人敢多嘴。舒浅心里一暖,默契的与霍池墨交换了一个眼神。
记者们则更是兴奋,话筒几乎要怼道舒浅脸上:“舒小姐,那你又怎么解释刚刚你姐姐指控你的话?”
“从刚刚她污蔑我开始,她就已经不是我姐姐了。”舒浅对着镜头,浅浅微笑,说出的话却一针见血:“事关人命,她都敢这么胡说八道,我不知道她是何居心。”
沈雪瑶不甘示弱:“我知道你恨我揭穿你,就算你不认我这个姐姐,我也要说出实情,浅浅你说我冤枉你,那你敢把包拿出来让大家搜吗?”
“有什么不敢的?”舒浅过分平静的情绪,令沈雪瑶感到一丝心虚,“不过要是没从我包里搜出麻醉剂,你沈雪瑶不仅要跟我道歉,还要从此离开舒家,不得染指舒家半点好处!”
沈雪瑶没想到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舒浅居然会说出这么狠的话,脸色一白,沉默了半晌。
怎么一夜之间,舒浅这个脓包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沈雪瑶的态度,令记者们窃窃私语。
“听说这个沈小姐没有舒家血脉,是舒小姐母亲跟别人生的。”
“没错,是舒家仁慈给她一口饭吃,本来就不是舒家人有什么不敢赌的。”
舒浅睨着沈雪瑶越发难看的脸色,也跟着拱火:“怎么,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沈雪瑶果然上钩,她不信舒浅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赌就赌!”
舒浅让人把那只粉色爱马仕拿了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里面东西统统倒了出来。
医生们仔细检查过后摇了摇头:“没发现麻醉剂。”
“不可能!”沈雪瑶一时情绪失控,蹲在地上一件一件的扒舒浅的东西。
明明是她亲手放进去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舒浅冷冷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转身对霍池墨说:“现在污我名声事小,害你性命才是大事,如果不抓住这个真正对你下毒手的人,我就算接受沈雪瑶的道歉,也不会心安的。”
霍池墨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查,刚刚进过手术室的人都查。”
舒浅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沈雪瑶:“借输血进入过手术室的,可不只有我一个人。”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因为她的这句话而落到了沈雪瑶身上,记者们更是将镜头对准了沈雪瑶那张难看成了菜色的脸:“沈小姐,刚刚你也跟舒小姐进了手术室,这药品是不是你趁乱更换栽赃给舒小姐呢?”
沈雪瑶的五官几乎都快要气的扭曲,她强忍着怒火,眼角硬挤出一滴委屈的泪水:“我跟池墨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可能害他呢?如果你们怀疑我,大可以搜我的身!”
说着,她很是坦然的挺直了腰杆。
记者们自然不肯错过这个机会,几个女记者直接冲到前头,就开始摸沈雪瑶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