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红,你说,皇上此刻在何处?”贵妃徐嫣然悠悠问询。
那声音很好听,温柔似水,淡而轻,迎合着外面吹起的风,以及簌簌作响的枝叶,似一曲动听之乐,叫人沉醉。
翠红抿了抿唇,眉眼低垂:“想来是政务繁忙,这才耽搁了,娘娘莫要多心。”
就算不去刻意打听,也能猜到圣上的去处。
为那人顶撞太后,修建宫殿以其名命名,如此良辰美景之夜,怎可会放那人独守空房?
这样的实情,若是说出,岂不是会叫贵妃太过于难堪?
在这大好的日子里,她不愿打碎主子的梦境。
“瞧我这脑子,皇上日理万机,自然是忙的。”徐嫣然伸手揭下盖头,轻声道,“我既已嫁进宫里来,理应体恤他的不易才是……梳洗吧。”
她眉眼含笑,说话温温柔柔的,瞧着单纯而无害。
翠红鼻尖一酸,红了眼眶。
在家中之时,二小姐是金尊玉贵的小姐,是被整个镇国公府宠着的,不料进了这皇宫,却要受这样的气。
皇后和贵妃一同入宫,自古以来,可是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
众所周知,当今圣上就是一个傀儡,他待人素来和善,从不给人脸色看。
在这森严的皇宫中,没有丝毫的威信可言。
这不,夜已深了,宾客散了,宫人们也就闲了下来。
他们虽是不敢闹洞房,却是敢听墙角的。
望舒殿寝殿的门外,守夜的宫人们正竖起耳朵,光明正大地听着殿内的动静,心里琢磨着,太后若是问起,也好交差。
然帝后进寝殿足足有两盏茶之久,却是未传出任何的响动。
寝殿内,乐望舒头上的盖头已被揭下,面无表情地坐在床榻上。
墨星阑与她并肩而坐,右手拿着一把匕首。
两人皆还穿着大红婚服,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乐望舒眼神里有着浓烈的恨意与恐惧,复杂情绪交织着;墨星阑如懵懂稚子般纯澈,脑门上有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似乎不明她为何会如此。
殿内寂静无声,外面的风吹动宫殿中的草木,枝叶簌簌作响。
“皇后,今夜是我们的大喜之夜,你若是答应不闹,朕便解了你的穴。”墨星阑倏忽出声。
乐望舒的眸光于他与其手中拿着的那把匕首之间流转,强装着镇定,仍泄露了神色的紧张。
她已经反应了过来眼下是什么情况,虽不知其缘由,然她回到了星火八年的七月初七是事实。
谁能想得到,这看似单纯无害的皮囊之下,隐藏着一颗狠辣的狼子野心。
前世种种,似一场梦存在于脑海中。
墨星阑:“同意,你便连着眨两下眼,如何?”
乐望舒连着眨了两下眼睛。
墨星阑守信地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
得了自由,乐望舒看着他手里的匕首:“你想杀我?”
墨星阑,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他似乎将人给吓着了,匕首收到身后,盛满星辰的眼眸看过去,一脸无害地解释道:“皇后不必紧张,朕不会伤你。朕……朕只是……明日会有嬷嬷来取这白绫,若是像这般干净无瑕,怕是会对皇后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