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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此话一出,凤渊侧目而来,惊愕看向凤安。

蒋淑月撑着的笑容僵住,也没有想到凤安会突然这么说。

凤安的这句话说的委屈,看似是在感谢凤莺,实际上是直接将对方推向了刀锋上。

凤渊很快注意到了凤安话中的重点。

“你难道不是自己爬上假山的吗?怎么和凤莺扯上了关系?”

凤安抬眉看了眼凤渊,有些害怕的张了张嘴,这才说道。

“是莺姐姐叫儿臣去放风筝,儿臣才去的,但等到儿臣到了假山旁,萤姐姐的风筝已经挂在了假山上,莺姐姐便叫儿臣去摘,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假山上被抹了油.....”

凤安故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

她的话说到这里,故事已经很清楚了,这停顿的空档,刚好给足了人想象空间。

她此番一段话,明里暗里,只差点将凤莺有意布局几个字说了出来。

蒋淑月忍不住站了起来,怒斥凤安:“安丫头,本宫平日里怎么教导你的,没有证据不可妄言,你无端说这些话,怎么好似是你莺姐姐算计你似的!”

凤安闻言,脸上更是委屈,她喉咙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畏惧的瞧了一眼蒋淑月,最终是一声不吭了。

她缩缩脖子,嗓子里甚至夹了些哭腔:“是,母亲,儿臣再也不敢说了。”

说罢甚至还用手背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看上去当真是被欺负惨了。

这让人不禁想起,凤安从前也是有亲生母亲的,只是皇后福薄,先一步西去,留下凤安自五岁之时便养在皇贵妃膝下。

平日里她二人虽是母女和睦,可到底不是亲生母女,就如这一幕,任谁看,都会觉得凤安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

“你!”

蒋淑月没想到凤安竟然猝不及防的摆出这般可怜姿态,气的直拧眉,差点儿就要厉声命令凤安不许哭。

凤渊瞪了眼蒋淑月那憋闷模样,方才孩子的一声哭腔,从前再生气,如今也气不起来了。

他沉声:“安丫头想要说什么只管说,你便这般阻止,难道真是莺儿所为?!”

“不...不是的皇上!是臣妾听安丫头没有证据还这般胡言.....”

蒋淑月没想到凤渊生了气,连忙解释,但触及到凤渊的目光,只得悻悻低下头,不好再说。

凤渊冷哼一声,侧目问起身旁的大太监刘桂全:“假山上,可派人查了?!”

刘桂全闻言,小心的点点头:“确有一层油腻腻的东西,不过闻上去像是厨房用的.....”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扫了眼凤安,暗道这丫头看上去像是个爱闯祸容易被人愚弄的,怎么今日如此机敏。

连假山上疑似被人抹了油都能猜得到。

凤渊听罢,脸色铁青。

他瞪了蒋淑月一眼,后者连忙紧张下跪,跟着蒋淑月的奴才们也纷纷跪下。

“皇上,这怎么可能是莺儿做的,您要明察啊!”

“那到底是谁有意害公主摔落假山!”

凤渊环视一圈,直接将手边上的茶盏摔了下去。

天子发怒,殿中的人哗啦啦的跪了一堆,就连蒋淑月也不敢顶着他的怒火,贸然说话。

刚走到殿外的凤莺听到殿内的动静,顿住脚步冷下了脸。

她怎么也没想到,凤安那个任人摆布的蠢货竟然没有按照她的意见大吵大闹!

反而还引得父皇察觉此事乃是人为!

凤安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就开了窍了?

她暗自咒骂了声,便指使身旁的丫鬟取一件东西,才慌忙进了殿内,跪在了凤渊面前。

她来的巧,凤渊压着怒火问她:“莺儿,你和父皇说清楚,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的父皇!”

说着,凤莺急忙将手中的风筝轴递给了了凤渊,哭诉道:“父皇您看,这是儿臣今日放风筝所用的风筝轴,它有些老旧,不怎么好扯线,儿臣便叫人去寻些油来润润,丫鬟便找了小厨房。”

凤渊冷冷的瞧着她,一面接过那风筝轴闻了闻,确定了有种熟悉的味道,这才坐下来。

他缓下来心绪,沉声问。

“那你倒是说说,你这线轴上的油是怎么跑到了假山上的?”

凤莺哭着擦了擦眼珠子:“儿臣叫妹妹去摘风筝前,总要自己先爬上去试试能不能摘的到,这才将手中的风筝轴放在了假山上,想必是天热,那抹在线轴上的油便自己化开摊在了假山上,这才让妹妹摔了一跤。”

好一番说辞!

如果这狠狠摔了一跤,险些丧命的不是她凤安,如果她不知道事实如何,真的要站起来为凤莺这番话鼓掌了!

她几乎是将这阴谋全部推到了意外上,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顶了天,她也只是个想要摘风筝的少女。

外加上父皇对子女向来心软,又怎么可能忍心多加苛责!

这凤莺,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牌,将每个人的心思算计的明明白白!

“当真如此吗?”

凤渊听罢,果然缓下了脸色,把玩着手中额风筝轴,重重的叹了口气,埋怨道。

“你这孩子,一个风筝罢了,叫下人再做一个便是,若是执意要摘,也不必亲自去啊,更不能让你妹妹冒险!”

凤莺见凤渊没有了算账的气势,便顺着杆儿的说:“父皇,儿臣知错了,原是早该向您请罪,可儿臣害怕您不喜欢我了....”

凤渊无奈的摆摆手:“你妹妹可是因为你磕破了皮,还不求你妹妹原谅?”

凤莺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狠厉,要她求一个蠢货原谅,实在是最大的侮辱。

她转过身看向凤安。

心中咬着牙,表面上还是朝着凤安一礼:“妹妹,姐姐也是无心的,你一定不要怨我。”

无心?

鬼才信!

只是凤安知道,单单是这件事,远远不足以揭开凤莺的面具,若想让凤莺不得好死,还要慢慢的算这笔账。

凤安垂着头冷笑一声,只淡淡笑着福了福身子:“妹妹怎么敢受姐姐一礼?一家人,可就别说两家话了。”

她说得平常,但莫名咬重了的尾音,却让这整句话有了番其他意味。

这是让凤莺略微惊讶。

错觉吗?凤安怎么好似和从前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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