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头顶是雪白的天花板,鼻梁上很不舒服,我哼了一声。看清床前的人了,吴淞玉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对了,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昨天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吗。
“我怎么了?”还有点头晕,但是不影响说话。
吴淞玉先走过来,一脸关切地说:“你被他们打架误伤了,昏迷了过去,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看了一眼那个年轻男人,他也是一脸歉意,“实在是不好意思,没想到会伤到你,你放心,医药费什么的我都付了,你有什么问题只管找我。”看样子是酒醒了,语气恳切,他自己脸上也贴了好几个胶布,龇牙咧嘴地,滑稽的很。
我稍微缓了缓,问了一声:“几点了?”
吴淞玉看了一眼手机,说:“八点了。”
我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因为我想起来,我定的车票是早上九点半的,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刚站起身的时候还有些头晕,吴淞玉扶着我,让我躺着,这哪行啊。
“我定了早上的车票回家,时间来不及了。”我急匆匆地说,想要往外走。
吴淞玉拦着我,非要让医生检查一下再走,不然他不放心。那个年轻男人也这么说,没有办法,等医生检查过后都八点半了,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了,连学校都来不及回了。
出了医院,后面的两个人一直跟着我,幸好证件都在包里,可能因为这会儿早高峰,医院门口也不好打车,我又走了一段路还是没有车。直到一辆车在我身边停下,“上车吧,我送你去车站。”是那个年轻男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去开了一辆车过来。
我朝身后看了一眼,吴淞玉还跟在身后,车内的人对吴淞玉说:“你放心吧,我保证准时把她送到车站。”
吴淞玉想要跟着上车,我委婉地拒绝了他,“你先回去吧,我真没事了,等我到家通知你。”说完我就急匆匆地上车了。
吴淞玉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可是车子已经开出去了。
从这到车站至少要半个小时,刚才还耽误了一会儿,时间是真的有点赶。
坐上车后我才想起来,到现在为止我都还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我正想问他,他就自己主动说了:“我叫钟岩,昨天真是不好意思了,实在是没想到会误伤到你,你要是之后有什么问题只管跟我说,我保证负责到底。”
说起来还挺有担当的,就是他打架时候的样子,我实在是忘不了。
既然他都介绍了他自己,我觉得我也应该向他介绍一下我,“我叫,”我话还没说话,就被他截去,“我知道你叫桑青萝,马上要毕业了,你别忘了你的医药费还是我去交的呢。”
我尴尬地笑了笑,又听到他说:“刚才那是你男朋友?”
想到吴淞玉的样子,我摇头,“不是。”
“那他是在追你?”
我只能含糊地说:“不大清楚。”不想在陌生人面前说这些。
钟岩很健谈,东拉西扯,这大半个小时除了最开始那会儿,后面也没怎么觉得尴尬,在他得知我的老家是夏城的时候,他很惊喜,因为他说他妈妈老家也在那。
下车的时候,我们互相留了个联系方式,虽然以后也不一定还用得上。
我急急忙忙往候车大厅赶,紧赶慢赶,终于在发车前十分钟赶上了。
发车前我先去上了个厕所,可能是这个厕所在墙角,也没什么人,上完厕所出来的时候,我知道后面跟着一个人,没怎么在意,车要到站了,我得快点赶过去排队了。
我只能说我这回家之路有点坎坷,因为在我还没走出厕所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后面人的靠近,她的力气奇大,还没等我挣扎,我就感受到口鼻处被捂住了,然后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被蒙着眼,凭着嗅觉和听觉判断,大概是在一辆车上,路面不怎么好,有些颠簸,嘴被塞着,所有的感官都朝着鼻子和耳朵传来,有些恶心。
一路忍了不知道多久,我想着最近那些新闻,我不会是要被卖到山里给人当媳妇儿了吧,不会要被强迫生孩子吧,我还没大学毕业呢,我才刚考上研究生呢,我的身世还没弄清楚呢,怎么会这样,我想着想着就哭了起来。
终于,车熄了火,应该是到地方了。我能感受到推搡着我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我踉跄地走着,地上很多灰尘,像是什么渣滓路上,我早就失去了方向感。
那个男人终于说话了,“在这好好待着,别想动歪脑筋。”他说话的声音很粗鲁,我吓得有些发抖,遇到这样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在墙角蹲了很久,手脚都被捆着,起先还有些麻,现在竟然都没什么感觉了,我觉得有些喘不上气了,可是我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周围似乎也没有人,但是我猜也能猜得到,外面肯定有人守着。
终于,铁门吱吱呀呀被推开,是几个人的脚步,还是先前那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