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此时正下着连绵小雨,酥酥麻麻的雨珠掉落在有些青苔的石砖上,蔓延着湿润的气息。
黑瓦块白瓷片的宅子很大,题匾上是先帝亲启的字,这里就是江南刺史沈溪的府邸。
在幽深的苑中的暖阁,一个女子猛的睁开眼,支起了身子坐直。
“啊?”她自口中发出一声微弱的喃喃,她脸色苍白,有些迷惑的神情扫视着四周围。
然而呢,沈三小姐死的很早,几乎是在不知不觉中,悄然离开了大家的视野。
此时的沈念心情还很懵,她不是早已经死了吗,难道这是灵魂超度?
于是沈念掐了掐自己的脸,挺疼的,不会是…重生了吧?
她回想着,沈念是被自己的庶出妹妹掐死的,懦弱如她,死的时候想着的都不是报仇,而是自己有没有拖累她的妹妹。
自始至终,她作为姐姐,一直从不为沈绘林找事,安分守己,当真是苍天觉得她执迷不悟,要给她一个悔改的机会。
终于她回过神来,不自觉地摸了摸衣领,衣领处夹着一个玉做的莲花领夹。
领夹的玉非常纯,嫩白色水种堪称上等,沈念作为珠宝的内行人,扫了一眼这个玉石,眼中微微发光。
只是她并没有当回事,活动了活动筋骨,准备去院子里溜达一圈。
奈何她躺的时间太长了,刚迈出腿,就觉得有些发软,她往前又跨了一步,心思神游着,一直很发怔,以至于没看到前面的花枝,啪嚓一下就跌在了地上。
她脑子发懵,难忍的疼痛让她想要爬起来。突然眼前一黑,紧接着沈念再睁开眼睛时,就进入了一个房间。
不,应该不算房间,湛蓝的天幕上火烧的薄云飘散空中,地上有着绚丽的花,花的样貌很特殊,几乎有一人高了。
在木桌上横排摆着各种磨玉,砍玉,做玉的材料,还有一些价格不菲的原石。
沈念有点发慌,这个地方让她很陌生,况且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来自于内心深处的软弱让她又些抗拒这个地方。
沈念试着慢慢往前挪了挪,前边赫然有着一个小桌。
而正中心,就是一本《玉宝磨做秘籍》而这本秘籍,还是上辈子沈念自个儿写的。
她眼睛睁大,紧紧看着这个书。
这不是我……自己写的吗???
她吓得后退半步,声音颤抖着问:“有人么?”
空旷的地方只有回声回答了她,她贴到了墙角,怀里死死抱着那本书。
沈念觉得自己快完了,没人,没烟火气,就她一个人,还平白多出来了上辈子的东西,换谁谁都怕罢了。
她闭着眼咬了咬牙,站起身子来,她觉得应该是这个领夹的问题,于是试着扣了扣这个领夹。
一阵天旋地转,她又回到了沈府。
慢慢的,那种恐惧渐渐消散掉,因为她知道这个地方是对她有益的。
一种欣喜若狂的感觉爬上了她的心头,老天这不是偏爱她吗?
沈念笑弯了眼睛,连忙又赶到空间去了一趟。
她负手在空间里踱步片刻,转身立在了木桌前,沉吟不语。
忽然的,她眼睛一亮:“或许…嘶。”
民间的大赛可多了,或许她靠着这个空间是不是可以拿到那块梦寐已久的春彩板料呢?!想想就让人很激动的好吗?
她眯了眯眸子,转目看向铜镜内。
少女模样丝毫不夸张,还有些平淡,只是精致的面貌让她清雅淡冷。
谁能想得到这样的女子居然是个草包。
生母早亡的家世让她不得不听从于庶女沈绘林的令下,而沈绘林是个阴毒的主儿,她与她娘一样,也就是沈溪的侧房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