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得很近,近到付阮闻到蒋承霖身上的酒味,混杂着淡淡的古龙水香,都说美色让人消火,古龙水让人镇定,可蒋承霖只会让付阮怒火中烧。
付阮极力压着,一字一句:“别惹我。”
蒋承霖犹如笼外逗狼,“你搞不清楚形势,还搞不清位置?”
现在是他上,她下。
蒋承霖:“我建议你跟我说话客气点…不对,应该温柔点,我这人心软,吃软不吃硬。”
付阮从头到脚都绷得很硬,沉声道:“有种你一辈子别松手。”
这话饶是谁听都是威胁,蒋承霖则是意外:“你在跟我表白吗?哈,结婚的时候你都没说过这么肉麻的话。”
付阮:“你确定不想好聚好散?”
蒋承霖无缝回应:“蔡元益手上的股份,我要一半。”
付阮:“你做梦。”
蒋承霖意料之中,“那咱俩就跟这耗着,耗满两小时,你前脚从我这出去,我后脚就让媒体发文,付四小姐离婚后主动登门,和蒋承霖关灯密会数小时…“
不等付阮暴走,蒋承霖微顿,随即补了句:“付四小姐脸色难看,行色匆匆,疑似求和失败。”
“蒋承霖!”万语千言,付阮全部汇聚在这三个字里。
“我在。”蒋承霖不急不缓,甚至带着几分温柔。
付阮用爆发力,一瞬绷紧,蒋承霖也用力,两人无声较劲,好半晌,前者力竭,后者松懈。
付阮平躺在地板上,开口道:“两成。”
蒋承霖:“五成。”
付阮:“三成。”
蒋承霖:“五成。”
付阮:“见好就收。”
蒋承霖没有任何预兆地俯下身,之前只是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这次他的鼻尖差点撞到付阮的,付阮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一瞬屏住呼吸。
蒋承霖开口,温热呼吸尽数扑在付阮脸上,“我突然不想要股份了…”
他声音变得低沉,态度暧昧,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付阮从未跟他距离这样近,哪怕结婚的整整一年里。
付阮暴躁却不莽撞,势比人弱,没有放狠话,也没有激怒蒋承霖的举动。
蒋承霖等了片刻,等不到付阮回答,兀自说:“你欠我一个吻。”
他声音轻到类似蛊惑,付阮却清醒到可以倒背《狼三则》,一动不动,付阮回:“什么时候的事?”
蒋承霖:“婚礼上。”
付阮:“想亲老婆就找人结婚去,合约里没写的,现在还想要售后服务?”
蒋承霖:“你亲我一下,我放你走。”
付阮忍了,终是没忍住:“你现在松手,我当你之前是放屁。”
她以为蒋承霖跟她玩欲盖弥彰,谁料蒋承霖磕错药,一言未发,竟真的低下头来吻她,两人本就近在咫尺,饶是付阮反应再快,还是被蒋承霖结结实实的亲在了嘴唇上。
蒋承霖很用力,付阮整个人头皮一麻,气到眼冒金星,耳边嗡鸣,趁她短暂麻痹,蒋承霖张口,当付阮察觉他想做什么时,她彻底爆发了。
蒋承霖被付阮掀翻,黑暗中,付阮像狼一样朝他扑过去,一回生两回熟,蒋承霖也不意外,照常抬手应对,只是这一次,掌心突然被什么东西擦过,很快,快到蒋承霖还没察觉到疼,三秒后,掌心一片温凉,多了一些不明液体,攥拳捏了捏,很涩。
痛感和血腥味几乎一同传来,蒋承霖不敢相信,付阮对他动了刀。
原来她不是没想过用刀,只是之前还没到这个程度。
空气中的血腥让气氛陡然而变,如果说之前还有两分玩笑,那么从这一刻起,全是真的。
付阮右手握着弹簧刀,目光骇人,蒋承霖赤手空拳,同样想杀人。
付阮握刀的手被蒋承霖攥住,蒋承霖被她抵到墙角,隐约瞥见她脸上那副杀之而后快的表情,蒋承霖气得牙根发痒:“后悔白天在跨海大桥上,没直接让人开车撞死我?还是后悔刚刚我进门的时候,没一刀捅在我心口上?”
付阮咬牙,用力将刀柄往前推,蒋承霖更恨:“混到今天这个地位,还是只会喊打喊杀,难怪外面都说你们付家狗肉上不了席!”
仇敌才最了解仇敌的软肋在哪,蒋承霖手上无刀,嘴里有刀,这一刀隔着衣服和筋骨,直接扎到付阮心头三寸处,让她想到白天大桥上,蒋承霖说过的那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骨子里就是瞧不起付家,也瞧不起她。
付阮用尽全力,刀尖距离蒋承霖胸口不到一掌宽,蒋承霖仍在挑衅:“小姐的身,打手的命……跟你爸一样。”
两人互相戳刀子,就看谁先把谁给戳死,眼看着今天虎狼之争必有一死,突然房间有光亮起,下一秒,两个手机**同时响起。
付阮和蒋承霖都顾不得看手机,借着光亮,他们看到彼此脸上的表情,很单一,恨到骨头缝里。
两人僵持多久,手机**就响多久,按理说没有急事,电话不会响这么久,最后到底是蒋承霖抽空瞥了眼掉在付阮身后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人‘小龙’,这个手机是他的。
付阮的手机也没隔多远,蒋承霖黑着脸道:“封醒找你。”
付阮气得上头,半天才陡然收力,不是听蒋承霖的话,只是同样察觉不对,她掉头捡起自己手机,果然是封醒打来的。
“喂?”付阮尽量不动声色。
手机里传来封醒声音:“六小姐出车祸了。”
付阮脑袋嗡的一下,也只是一下,眉头微蹙:“人怎么样?”
封醒:“我在去医院路上,还没看到人,她出事时跟蒋超一辆车,蒋超开的。”
付阮问到医院地址后挂断,转身时看到蒋承霖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拿着手机说:“我现在去医院。”
他挂断电话,付阮脸色冷到极致:“付姿要是磕碰到哪,我扒了你堂弟的皮!”
蒋承霖没反驳,倒不是别的原因,主要是蒋超的人品,他第一反应也想扒了蒋超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