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悦,是一个小牌啤酒的促销,认识高天恙那天刚好是他出狱的日子,九叔包了恒乐的场为了他接风。
恒乐是我们这最好的夜场,也就因为是最好,我们这的小牌在这上桌率极低。
当然,也有小牌上桌率好的,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我是属于混日子那种,每天上班就站在酒水超市里和收银唠唠嗑,要么厕所里躲着抽支烟玩会手机,每个月都是和保底任务擦边。
不过那天全场百威,谁都没份,但来的人很多,三教九流,而且特能喝,我们这些没得赚的还得帮忙上酒开酒。
忙完一轮已经九点,我烟瘾犯了,跑到D区卫生间躲着抽了支烟才出来,就在外面洗手台那遇上他了。
一件灰色的背心一条灰色的运动裤,背心摆还往上卷起,露着膀子和一板一块的腹肌,嘴里咬着烟,两手虚卡在腰间,脖子上小手指粗的金项链彰显暴发户之气。
我一见这造型,再想着今晚来的人,视线都没敢往人家脸上挪,连忙低下头靠边贴墙给大哥让路。
当时我还不知道他是今晚的主角,主要他那造型实在让我无法和九叔的‘干儿子’画上等号,而且有身份有辈分的都在的楼上的贵宾间呢,只当是哪个流氓大哥。
他领着两个人从我们旁边走过的时候脚步慢了,虽然我低着头,但我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们侧着头看我。
主要是那视线太明目张胆,肆无忌惮,温度还高,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们是在看我的腿……
我们促销穿的都是厂家提供的工作服,基本都是紧身高腰小短裙,不仅是为了看着精神,也是为了吸睛,多少带了诱惑的目的。
因为我骨架小,拿来的是最小号都还大着,所以裙子的长度是膝盖上放两寸的位置,在我们这的促销里,我裙子是最长的了,也所以我从未觉得它短过。
只是这会,在他们那目光下,我手完全不受控制的捏起裙摆一角往下拉了下。
伴随着我这个动作,我好似听到了一声笑,若有似无,类似鼻腔里哼出来的。
我身体一僵,呼吸都屏住,还好他们没有停留,晃晃悠悠的脚步很快越过我就往左边的洗手间走。
我立马转身,才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那妞……腿不错。”
我心咯噔了下,脚步缓了下来,脑袋闪过上个月李菲的事,紧接着一个含着猥琐笑意的声音就响起,“有点意思。”
“等会叫过来坐会?”
“你认识?”
“怎么可能,那是……”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因为我已经脚步飞快的往前台奔。
以我的经验来看,这种时候最好就是先闪为妙,别到时候真来叫我去坐坐,发生什么不能预料的事,吃亏的那还不是自己么!
去到前台的时候,我立马捂住肚子装肚子痛去敲办公室的门,结果前台的服务员和我说郑主管去巡场了,我顿时有些无语。
不过我的无语只维持了三秒,人就往更衣室去了,反正这个假他给请也得请,不给请我也是要走的,所以打算先换衣服。
我衣服换的很快,五分钟没有我就拎着包出了更衣室,结果才出更衣室我整人都懵了。
刚洗手间遇上那流氓大哥正咬着烟,双手环胸的靠着更衣室通道的墙壁侧头看着我呢!
他卷起的背心已经拉下,看上去视觉冲击小了不少,只是那双狭长眼里好整以暇的光,依旧让我很不适。
“这么早下班啊?”他的声音很低,听起来懒洋洋的,虽然少了之前的轻浮,只是他视线却从我脸上缓缓往下,然后又停留在我腿上。
那极具穿透性的目光,让我觉得身上那条牛仔裤跟没穿一样,简直想找条棉被把自己裹起来。
我僵直的站在更衣室门口,退回去也不是,往前走也不是,脑袋乱得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回他。
他唇角忽的微微勾起,目光往上对上我的眸,重复,“这么早下班啊?”
我指尖微攥起,抿了抿唇,“我不认识你。”
“高天恙。”
我眸微张,脑袋再次被轰的一下震得空白,他不应该在楼上的么?!
他唇角的幅度扬得越发高了,“该你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顿了两秒有些艰难的吐出两个字,“陈悦。”
他眉骨轻抬,抬手拿下咬在嘴角的烟,“这不就认识了。”
“……”这要我怎么回?是啊,认识了,恙哥你好,改天请你喝酒吗?!
我垂下眸没吭声,而他也不说话了,就那么沉默着,但我却越来越紧张,尤其是他落在我身上那灼人的目光下。
起码过了一分钟这样,我低垂的视线里,一支烟头掉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他用脚尖磨了磨说:“既然下班了去坐会?”
脑袋立马闪过洗手间门口他们的对话,我捏着包带的手攥得更紧,“我、我不是下班,是请假,我不舒服。”
“哪不舒服?”
“……大姨妈,肚子痛。”
我话音才落,他就笑了声,又是那种鼻腔里哼出来的笑声,似看穿,似听到了什么笑话。
我脸刷一下就热了起来,紧接着他就说:“这么巧啊?”
带着调侃味道的声音,我既不安,又尴尬,却只能滚了滚有些干涩的喉咙硬着头皮嗯了声。
他却没再说话了,我等了几秒,忍不住小幅度掀起眼去看他,就见他薄薄的唇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幅度,抵着墙壁的腰直了起来。
我呼吸一下屏住,带着戒备的就往后退了步,但他却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看我的眼微微眯起,“要是没那么巧……我们今晚去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