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窃军情,泄露机密,贱人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啪”一鞭子甩在云溪身上,痛的她一睁眼就嗷地一声惨叫。
一看清身边的场景,云溪傻了。
她竟身处于一个幽暗的大厅之中,四周雕梁画栋的装饰显得极为气派,连身下的地板都是红木制成,顶上的琉璃灯泛着清辉,奢华至极。
面前漆黑的雕花高椅坐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男子,他腰间束着流纹金玉,外面披着藏青外衫,面容精致绝美,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潋滟着一湖月色,只是看她的眼神却冷得惊人。
云溪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不是在手术室累得睡着了么?这是什么地方?
她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身上又挨了一鞭子。
那鞭子上还有倒刺,抽得她鲜血淋漓,一声尖锐的惨叫,像活鱼一样翻了个身,才看清身后一群人虎视眈眈瞪着她,似乎恨不能把她抽筋扒皮。
作为华国最金贵的柳叶刀,医学世家出身的天才外科医生,云溪自诩什么大场面都见过了,但这种场面,是真心没见过!
又是一鞭子将要落下来,云溪眼见又要挨打,赶紧就地一滚躲开:“别打了别打了,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那侍卫冷声开口:“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在王爷面前狡辩?该死!”
王,王爷?
云溪将目光转向那尊贵不凡的黑衣男人,眼中瞬间砸下了泪,扑上前哀哀戚戚的抱住男人的腿恳切道:“王爷!小女子是冤枉的!您要明察啊!
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先喊冤就是!不然被打死了不是血亏?
不过这位王爷的腿,好像问题不小啊?
事发突然,一群侍卫眼睁睁看着云溪扑过去抱时景炎的大腿,竟然都没反应过来。
时景炎的眉眼瞬间变冷,垂眸看着那不知死活的女人,眸光却带着寒意森然的戾气。
这女人......怎敢碰他的腿?
云溪还在喋喋不休的自辩:“王爷一看就英武非凡明察秋毫明月高悬断案如神!肯定知道小女子是冤枉的......”
“你放肆!”
旁边的侍卫吓得额前冷汗直冒,想拉开云溪,却怕唐突时景炎,只能厉声开口:“昨夜你趁王爷酒醉回府,潜入书房偷走军情书信,被巡夜的人看见,逃跑时还被勾掉了一截衣服,现下还敢在王爷面前花言巧语!”
衣服?
云溪看着男人冷凝的脸,下意识打了个寒噤,瑟瑟回头看去,就看见一名侍卫正拎着一截丝制布料,眼神愤恨的瞪着她。
她低头看一眼自己衣角——还真对得上号。
云溪心里一慌,下意识抬头看向时景炎,瞧见男人眼中冷然肃杀的寒芒,打了个冷战撒开了抱大腿的手。
旁边那群侍卫直接上前要抓她,云溪赶忙重新抱紧了大腿,梗着脖子理直气壮争辩:“那,那也可能是我别的时候不小心勾掉的啊!”
“巡夜的人看到你从王爷书房出来。”侍卫冷漠的看着云溪,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巡夜的人可能撒谎啊!”云溪死死抱着时景炎的腿据理力争,没注意到男人眼底的冷意越发浓郁。
那侍卫看着云溪就像在看一个疯子,上上下下,打量的云溪背后发凉,还是固执的挺直腰板争辩。
“昨晚巡夜的人,足有十二个。”那侍卫凉凉的道。
云溪一愣,头顶就传来极为厚重,许多声线混杂在一起,异口同声的声音:
“我们都看见了!”
云溪:......我收回刚刚那句话还来得及吗?
云溪一下跌坐在地,这他妈还真是她干的!
没等云溪反应过来,就听主位上那个男子淡淡开口:“拖下去打足一千鞭子,若死了,便丢去喂狗。”
“王爷饶命呐!”
赶在侍卫们将她带下去打死喂狗之前,云溪死死抱住了男人的腿,像是抓住了一条救命稻草:“我可以帮你治腿!”
她话音刚落,一股莫名冷峻的气氛默默的在厅上蔓延开来。
空气中仿佛传来“嗡”的一声轻响,一瞬间所有动静都停了下来,
云溪心里慌得不行,也不管现在气氛有多尴尬,扯着嗓子继续道:
“真的,您给我一个机会,我还你一双矫健的双腿!”
时景炎看着眼前的女子,眼里都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嫌弃。
之前这个女人就撒谎成性,多次说要帮他治腿,其实根本就是一个连药名都认不全的草包,现在竟还敢玩这套?
他看着云溪,几乎被她气笑了。
这云溪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谎,现在还敢触他霉头,皇帝找的究竟是些什么废物眼线?
若不是他当年顾念手足之情,对那个残害手足的昏君百般容忍,怎会竟落得在战场上被那昏君的人暗放冷箭废掉双腿,兄长也不知所踪的下场!
云溪死死盯着男人,片刻不敢放松,都顾不得这大冰碴子浑身的冷意有多骇人,男人却沉默不语。
直到她的心几乎沉到谷底,时景炎才慢条斯理的问道:“你这次,又能治好了?”
他声音冷冽的如同冰泉,冻得云溪浑身一抖。
云溪没听出他语气讥诮,还以为时景炎相信了自己,立刻激动的毛遂自荐:“您放心!我肯定能治,只要给我点时间准备手术开刀!”
时景炎的眉头瞬间收紧,旁边那些侍卫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手术是个啥,他们不清楚,但是开刀,他们都听懂了!
这女人竟然想拿王爷开刀!其心可诛!
时景炎轻轻一笑,那点笑意无端发寒,看着让人更是头发发麻。
“开刀?你是想治我,还是想杀我?”
他声音仍是清冷,不带一点起伏,修长的手却紧紧扼住云溪的下颌,逼迫她跟自己对视。
“不,我不是要害您,因为我刚刚摸到您双腿外部没有萎缩,问题很可能在骨头,如果我能切开您小腿的一部分,研究一下肌理......”
大厅里安静得针落可闻,云溪脸色立时僵住了,还想再为自己解释两句,时景炎却懒得听了,他随意的挥了挥手:“把她扔去乱葬岗,饿两天再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