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瓶子来历竟然这么大啊？”苏檀不知内情，拿起瓶子端详着。
成吉思汗的孙子，元朝开国皇帝忽必烈谁没听过？
要真是他的东西，那价值可就太大了，说是国宝也不过份啊。
怎么才要二十万？
摊老板上下打量了苏檀几眼，心里暗暗后悔，价开低了。
苏檀一看就是个富家女，二十万对她来说，不就毛毛雨么。
“胡说八道！”
洪立笑脸一隐，断然冷喝：“你说是元太.祖征战所料功绩之物，那我问你，这面上的清斗彩跟明代釉里红，怎么解释？”
“难道元太.祖还是个穿越者？”
摊主表情顿时凝固，满脸失望，神情萎靡。
斜眼瞅着洪立问道：“行家啊？”
文庙市场鱼龙混杂，多少人抱着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打算。
遍地都是假货，怎么吃三年？全靠宰羊。
没有点舌灿莲花的本事，只配喝西北风。
随口一绉便是名人典故，似是而非，专门就糊弄那些不懂的。
看洪立的样子，地摊大路货，手里却拿把扇子，不伦不类，还以为是个装X外行。
谁知道这话说的这么专业。
看来这戏唱不下去了。
“别废话，多少钱？”
洪立懒得搭理他，要搁大清，敢黑他脑袋都掉了。
“八......八千......”摊老板终是没敢再乱开价。
“六百！”洪立冷声回应。
摊主面如苦瓜，头摇的像拔浪鼓，但眼里却掩不住透着一丝喜色。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是古玩行的规矩。
他本想再叫八万，但对上洪立那眼神，硬是没胆子。
没想到洪立竟然真还价了，虽然只有六百。
但比起他收来的成百两百块，翻了三番，爆利啊。
要是再能抬抬价，说不定这个月生活费都挣来了。
老板鼠眼一翻，故作姿态：“兄弟，既然你是行家，就应该知道这东西不可多得。”
“六百我进都进不来，不可能卖的。”
“你要是诚心想买，给这个价。”
说完伸出两根手指。
“两千？你也配，就这瓶子丑成这样，不伦不类。”
洪立冷脸吐槽：“六百买你就当交个学费，还不知足。”
“不要了，走！”
说完，手一甩转身便要离开。
苏檀一脸懵，不知所措。
明明洪立刚才说整个市场也就这瓶子有点价值，怎么突然就不要了？
这个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虽然心里一片茫然，但她还是听话地作势放下瓶子。
“兄弟留步！”摊主眼皮狂跳，他看出来了，这两人里话事的是洪立，而不是那贵家小姐。
心知再黑下去，一桩生意就没了，赶紧起身挽留：“开价还价，别伤和气嘛。”
“你看这瓶子釉色、图案都很精美，整个市场你找不到第二个。”
“多加点嘛，别让我亏本不是？”
闻言，苏檀弯着腰，放也不是，拿也不是，回头看向洪立，眼里满是求助。
“釉色.图案再美又怎样？这十种不同的釉放在一块，就像个大杂汇。”
“简直乡下土包子审美，就这东西六百都嫌多。”
“不卖就别废话！”
几句点评，直接把这瓶子批成垃圾，毫无存在的意义。
苏檀见他这样，美眸中升起一丝恍然。
终于明白了洪立的意图。
这是在帮自己砍价呀。
心里涌起一丝感激，她很想告诉洪立不用费这个事，几千块钱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但突然想起以前听吴经国说的故事。
似乎砍价，并不单纯只为了省钱，还要降低售宝者的警惕。
所以便识趣没有说话，静静旁观着。
“服了，兄弟我服了，你怎么这么能砍啊......”
老板直竖大拇指，满脸苦涩：“你看我们这天天风吹日晒的也不容易，你就多给点让我们吃口饭不成么？”
“一千块，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说着又看向苏檀捧道：“这位美女一看就不是俗人，心善人美。”
“你就劝劝这兄弟，别在这几百块上跟我们这些苦钱人争啦。”
“你们挣钱，总比我们容易不是嘛......”
一番话，听的苏檀俏脸微红。
说的确实在理，她对钱也确实没什么概念，犯不上在这几百上千的浪费时间。
于是便看向洪立，似是在请求。
“看在你会说话的份上，就一千吧，多的就当朕赏你了！”洪立当然不是小气人，天下大气莫于过他。
连吴经国的铺子都看不上，怎么会在乎这点小钱。
况且还不是他出。
只不过，这瓶子比较特殊，上面承载着的不仅是那十副画，还有他年轻时的回忆。
所以不想引起老板警惕，最后变卦不卖而已。
见老板识越捧苏檀，便借台阶而下。
苏檀闻言，展颜微笑着从包里拿出十张红票子，递给老板。
“兄弟大气，美女心善呐。”老板恭维不断。
刚美滋滋把钱接到手上，还没来得及点，便听旁边响起一个刺耳尖锐的声音：“哟，张小胆进账了嘛。”
“什么玩意卖了这么多钱啊？”
摊老板闻声看去，脸上立刻满是谄媚之色：“刘爷......刘财神呀，您好多天没来啦。”
离洪立不远，一个尖嘴猴腮，倒生三角眼的青年男子，一身唐装。
两只手戴着至少六种不同的宝石戒指。
脖子上挂着和田玉随形籽，手上还戴着一串老多宝串子。
珠光宝气，眼神阴戾。
身后还跟着四个纹龙画虎的小青年。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标准二流子。
姓刘的一来，看到苏檀，瞳孔当时就放大到了极致，死死盯着眨都不眨。
眼里精芒毕露，脸上露出猪哥般的奸笑。
苏檀被他看的浑身难受，美眸满是厌恶，躲到洪立身后。
“这…美女贵姓呐，把你手上这瓶子给爷看看怎么样？”刘昌见状，咧着满脸黄牙嘿嘿笑道。
气质猥琐到极点。
“凭什么给你看？”苏檀俏脸一紧。
“嘿，有意思，在这文庙里还没有什么东西，是我刘昌想看看不到滴。”
刘昌眼睛一眯，盯着苏檀手里的瓷瓶笑道：“啧啧啧......青花、釉里红、斗彩......什么都有啊。”
“就是放在一块像个大杂汇，太俗了。”
“不过，既然这位美女喜欢，那小爷我把它买下来，再送给你如何？”
“张小胆，两千块，爷要了！”
这是要截胡？
洪立脸色一沉，啪地一声打开扇子说道：“朕的东西，你也配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