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傅司晏周身怒意忽然敛去，神色变得平静，自她来后第一次开口：“不管是几年，你都没有这个能力。”

“也对。”南笙双眸含着讥嘲：“我都忘了，北城是你的天下，不管你做什么，都无人敢议论半分。”

“但是，”不等傅司晏开口，她敛去唇角弧度，接着说道：“傅先生是个生意人，自然懂得利益为上，不做损害自身利益的事情。”

“今天这件事若是被媒体知道了，即使傅总不在意这点损失，那南风月小姐的感受呢？容我提醒傅先生，抑郁症患者最怕情感波动。”

傅司晏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泛起了波动，眼底闪过一丝阴翳：“你是她的病因。”

果然，她说再多，也只有‘南风月’这三个字能拨动他心弦。

南笙丝毫没有辩解，反而果断承认：“是，所以把孩子还给我，我会带着她永远离开，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南风月知道我活着，也就不会再自责，抑郁自然会慢慢痊愈。”

傅司晏怒极反笑：“没想到四年不见，南小姐变的不止是模样，嘴巴也变得尖利不少。”

南笙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语气平静：“傅先生是聪明人，自然会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傅司晏径直越过她走向不远处的沙发。

错身的瞬间，他轻飘飘丢下一句话：“南小姐提到孩子，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件陈年旧事。”

南笙自然清楚他说的是哪件事。

四年的时光，她发现变了的人不仅是她，还有傅司晏。

之前几次见面，她不愿过多关注他，直到此刻不得不面对，才发现他的变化。

过去的傅司晏是锋利的，直白的，面对她时永远只有毫不掩饰的厌恶，所有温柔都赠予另一个女人。

现在的傅司晏更擅长伪装，收敛起所有情绪，让人更加无法捉摸。

更强大无情，也更加难以对付。

南笙不禁皱眉。

男人点燃一支烟，缓缓吐出一口烟气。

烟雾缭绕间，低沉的嗓音似也变得飘忽：“你不是没有生育能力么？”

南笙来时就料到了这个问题，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答案。

说南风月想要她的子宫，说她不愿意？

没必要。

如果傅司晏知道了事实真相，只会连累到当年帮过她的医生。

南笙看着他的背影，一直塞在口袋中的右手摩挲着那把冰冷的物什。

她缓步走向傅司晏，悄无声息。

傅司晏背对着她，却像是发现了她的靠近，当她走到身边的前一秒，侧首看向她：“子宫先天畸形？那你和沈逢时的这个孩子，是如何来的？”

南笙到嘴边的话陡然咽了回去，她心中诧异，但没有在面上显露。

傅司晏竟然认为小葡萄是她和沈逢时的孩子……

南笙心中蓦然松了口气。

有这种误会很好，可以省掉一些麻烦。

傅司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她知道，他在观察她的反应。

南笙蹙眉，刻意不耐烦道：“我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也不想再提起。现在你我毫无关系，只要你把小葡萄还给我，我保证以后会消失在你们的生活中。”

她脸上的不耐显而易见，回答却避重就轻。

傅司晏心中冷笑，声音终于染上几分薄怒：“如果我不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