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笛见赵老太穷凶极恶的扑过来,立马闪身躲避,赵老太扑了个空,直接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娘,你这火急火燎的干啥呢?你看看,一个没站稳摔倒了吧?”苏笛说着,慢悠悠的走到赵老太身旁,拉着她的胳膊道:“来来来,我扶您起来!”
赵老太借着苏笛的力道站起来,心里头气不过,便随口骂道:“姓苏的,你就是个晦气玩意儿,谁沾着你谁倒霉!”
苏笛一听这话,原本扶着她的手瞬间一松,已经快站起来的赵婆子没了支撑点,“嘭”的一声再次摔在了地上。
老太太这次头朝下可是摔的不轻,趴在地上的老婆子抬头时,眼睛里头恨不得冒出火来把苏笛烧死,咬牙切齿道:“苏笛你这个歹毒的贱蹄子,你就是故意的,你想摔死我是不是?”
苏笛眨巴了下眼睛,十分无辜道:“老太太,你说这话可就冤枉死我了,我松手也是为了你好啊!”
“......”
“你不说我是晦气玩意儿嘛,我怕把晦气传给你,这才松的手啊!”
赵老太被她这话气的浑身发抖,可嘴皮子又没她那么利索,想说点啥反驳苏笛,结果绞尽脑汁也没蹦出半个字儿来,老婆子心里头憋屈,干脆躺在地上耍起了无赖。
“老天爷啊,我这命咋就这么苦啊!年轻的时候给人家当二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个小子拉扯大,饿的前胸贴后背也要紧着他先吃,本以为小子长大了我就可以享清福了,结果却娶了个凶婆娘,连我摔了都不愿意扶一下,要知道是这结果,我当初还不如跟着老头子去了算了......”
苏笛看着赵老太撒泼也不去阻止,就这么双手环胸静静的看着,赵大虎和赵二妞面面相觑,只觉得不可思议。
这还是他们那个整天躲在屋里头抹眼泪,被赵老婆子打的半死都不敢啃一声软弱娘亲吗?
咋被车一撞,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性子凶悍不说,还敢正面跟赵老太婆杠了!
至于赵小虎,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满是崇拜的粉色泡泡,他娘好腻害,要不是心里头对赵老婆子还有阴影,这小子怕是已经给他娘摇旗呐喊了。
赵家三间破泥房子是连着的,在屋里头放个屁全家都能听得见,更别提赵老婆子这杀猪似的叫唤了,没一会儿赵金山和赵银山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赵金山瞧着他娘满地撒泼打滚的模样整个人都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娘,你这是咋了?”
赵老婆子一瞧俩儿子,立马有了主心骨,一屁股坐起来指着苏笛告状:“金山、银山,这缺德的小贱人憋着坏心思呢,趁着你们不在,就把我这老骨头推在地上,还咒我去死!”
说着,老婆子又捂着自己的腿哭喊起来:“哎呦,我的腿儿啊,怕是折了呦!”
“苏笛你个臭娘们,连我娘你也敢打,今儿我要不替赵家好好教训你,明儿你怕是要把我们都踩脚底下了!”
赵银山被自家婆娘挠的满脸血疙瘩,如今正记恨着苏笛,刚好借着他娘这由头发作出来,说话间,赵银山已经撸起袖子,扬着巴掌就要去打苏笛。
苏笛见赵银山面目狰狞的冲过来,二话不说抬起脚就往他身上狠踢了一脚。
“啊!”赵银山痛苦的大叫一声,上蹿下跳,双眸看着苏笛时又惊又害怕:“你你你......”
“你什么你?就凭你以前对我干的那些龌龊事,我这一脚还是轻的!赵银山,我警告你,往后你要再敢对我耍流氓,我就直接把你踢废了!”
苏笛说着,便脚尖着地活动了下脚腕,原主身体素质也太差了吧,才使了这么点儿力道就差点儿腿抽筋。
见赵银山面色惨白,这男人心里头还暗暗庆幸自己刚没冲上去,否则,这一脚就该到自己身上了,啧啧,那得多疼啊!
不过怕归怕,样子还是要做的!
只见赵金山躲在赵银山的后面,祥装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对着苏笛骂道:“苏笛,亏你还是下乡女学生,竟连这种下作的动作都干的出来,你......你简直是不要脸!”
可惜,苏笛连理都没理他!
“大虎,二妞,这面饼子够吃吗?要是不够,娘给你们去厨房摊鸡蛋吃!”苏笛无视赵金山,走到目瞪口呆的兄妹俩面前笑着问道。
小孩子被他们娘彪悍的行为虎的一愣了一愣的,半天才反应过来,赵二妞立马喊道:“娘,饼子太少了,我没吃饱!”
赵大虎也点了点头:“我也是!”
这俩孩子还真上道!
苏笛在心里头默默的给他们点了个赞,看样子,做这仨孩子的便宜娘也不是很难嘛!
“走,娘带你们去厨房吃鸡蛋!”
见苏笛领着孩子真往厨房的方向去,在地上嗷嗷叫的赵老太立马腾的一下站起来,黑瘦的老脸皱的跟朵菊·花似的,张嘴就喊:“你们这几个杂·种还想吃鸡蛋,赶紧给老娘滚回来,谁要敢碰老娘的鸡蛋,老娘就跟谁拼命!”
赵小虎听着后头传来赵老太杀人似的叫骂声,吓的轻轻拉扯了下苏笛的衣袖,感受到小家伙的害怕,苏笛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道:“小虎别怕,有娘在,那老太婆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听着苏笛温柔的声音,赵小虎露出甜甜的笑容,一把搂住苏笛的脖子道:“小虎不怕!”
苏笛虽然换了个芯子,但有原主的记忆,很快就找到了赵老婆子藏鸡蛋的瓮子。那瓮子也就比碗大一点儿,里头藏了七八个鸡蛋,这年代连饭都吃不饱,鸡蛋已经算是稀罕玩意儿了!
苏笛毫不客气的从瓮里拿出四个鸡蛋,“啪啪啪”的几下就把鸡蛋打在了碗里,听着蛋壳破碎的声音,旁边的仨兄妹只觉得格外动听。
等赵老太赶到厨房时,苏笛已经在打鸡蛋了,看着瓮里头少了四个鸡蛋,老婆子心疼的就跟有人拿刀刮她的肉似的,拍着大腿叫唤:“你个黑心肝的坏分子、喂不熟的白眼狼,吃我的、穿我的,还敢偷我的鸡蛋吃,赔钱,把鸡蛋钱赔我!”
苏笛冷笑一声:“娘,孩子他爹寄给你那么多钱,总够我们买你这四个鸡蛋了吧!”
这年代买东西要凭票,有些人手里头拽着钱却苦于没票而买不到东西,可赵老太不同,手里头有票却不舍得花钱买东西,还偷偷摸摸把有些个布票啥的往外卖。
“放屁!老娘把他拉扯大,那些钱是他孝敬给老娘的,跟你们有个毛关系!”赵老太说完就要过去抢鸡蛋,苏笛干脆举起碗作势就要往喂猪的破桶子里倒。
“哎呦,你个败家娘们想干嘛?”苏老太一看她的动作,吓的立马刹住脚,气急败坏道:“住手,快住手啊!”
“娘,我这人胆子小,经不起吓,您要再骂我一声,到时候我手一抖,那这碗里头的鸡蛋可就便宜咱家的猪啦!”苏笛说完,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可明眼人一瞧便知道她是装的。
这鸡蛋若没倒,那就进了苏笛娘四个的肚子;可要倒了,那就进了猪的肚子,赵老婆子觉得自己阻不阻止都对自己没好处,这下子老婆子不仅觉得心肝疼,连脑仁也疼了起来。
两人正对峙,王秋香突然举着把薅锄冲了进来:“苏笛你个贱人,敢踹我男人,我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