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
一个小胖孩踩过青石板蹿进了苗圃。
“宁姐姐,你舅舅舅妈来接你了。”
“哦,就说我死了。”宁岁带着草帽漫不经心的继续浇水,满心想着的都是她种的草药。
这次移株总算是成功了,过了这炎炎夏日,到了秋天草药成熟,她又可以研发新药方了。
“宁姐姐,他们说你外公重病,你要是不见他们,这辈子都别想见你外公了。”小胖孩急切道。
宁岁拍拍手心的土,瞥了一眼咬着棒棒糖的小胖孩,“还吃,看你的脸比我师傅菜地里的西瓜都大了。”
宁岁摘下草帽,露出一双狡黠黑眸,白皙清丽的脸蛋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眼尾和眉尾延伸至发间的羽状红斑,硬生生将整张脸变得斑驳难看。
小胖孩不乐意嘟嘴,宁岁拧了一把他的脸蛋,转身离开。
一进小厅就被面前穿金戴银的夫妻左右抓住了手臂,难以动弹。
舅妈嫌弃的扫了宁岁一眼,高高在上道,“宁岁,宁家好歹养了你这小孤女十几年,今天你跟我们回去替珍珍嫁了,也算是报答宁家了。”
舅舅眉眼威严,语气锋利,“放心,你外公已经转危为安,但你要是不替珍珍出嫁冲喜,老爷子这辈子你就别想见了。”
宁岁确定外公没事,直接对舅舅舅妈翻了个白眼。
说了半天,大老远跑到乡下来竟然是为了让她回去替他们的宝贝女儿宁珍珍代嫁冲喜。
冲喜?这两个人的脑子是该洗洗了。
舅妈见宁岁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龇着牙就想抬手教训宁岁。
宁岁眼疾手快,两指拂过腰间,指尖便多了一根细如毛发的银针,直接扎进了舅妈的穴位。
舅妈哎哟一声,趴在地上打滚,仪态全无,“好疼!我全身都疼!救命啊!”
宁岁两手一摊,无辜道,“与我无关,乡下虫子多,我看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别又被什么不知名的虫子咬了。”
舅舅气急败坏道,“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不打死你!”
舅舅大掌挥来,宁岁假装躲避,双手两根针直接对着舅舅背后穴道扎了进去。
“哈哈哈!”舅舅捂着肚子,全脸涨红开始上气不接下气的大笑着,“臭哈哈,丫哈哈,头哈哈!”
宁岁叹气,“我就说虫子多,你们不信,我叫人送你们回去。”
宁岁转身,看到门口偷笑的小胖孩,食指压唇,微微挑眉。
正准备走,舅舅极力克制道,“珍珍逃婚,得罪的是墨家大少爷,墨家要是怪罪下来,我们整个宁家都要陪葬!你父母死后,是老爷子一手带大你的,你忍心他的心血就这么毁了?哈哈哈......”
说起外公,宁岁还是动容了,不过......
墨家大少爷?墨朝!
这不是师父昨天命令她去医治的人吗?师父还说治好墨朝能改变她的人生!
听说墨朝是出了名的鬼少爷,二十八岁,却染上了怪病,面容尽毁,又老又丑如同老翁。
是个有挑战的病例。
既然关系外公,这对蠢夫妻又送机会上门,她倒是要去墨家好好治治这位鬼少爷,看看这位鬼少爷到底怎么改变她的人生。
宁岁黑眸一转,“好,我嫁。”
......
流光如水的夏夜,苏城墨家张灯结彩。
新房中。
宁岁一身秀禾坐在喜床上。
这时,房门被缓缓推开,轻缓的脚步声渐近停在了床边,一道颀长的身影落在了喜帐上,描绘的异常虚幻。
喜帐外的身影抬起修长的手,微微挑开纱帐。
映入宁岁眼中的是细白如玉的两指,挑着红纱帐,似朱砂沁在白玉间,宁岁顺势抬眸眼底倒映着的是半张俊美谪仙的脸。
浅眸薄冷深邃,眼波如珠如玉冷而浅,冷贵矜雅一派不食人间烟火的风华。
宁岁一怔,说好的又老又丑呢?病入膏肓呢?这分明是个漂亮的正常男人!
墨朝弯唇,略过一丝戏谑,“你就是我第三任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