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学校以后也满脑袋都是我爸今天给我讲的故事,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这样,小时候明明心里明明害怕得要死,听完大人讲的鬼故事以后半夜都不敢起床上厕所,但还是想接着听,仿佛这些鬼怪故事有着某种魔力似的。
终于挨到了放学,收拾好书包后我第一个就冲出了学校,见到我爸在校门口等我,就赶紧缠着他让他接着讲完。
那天也是整整下了一天的大雪,一直到了我放学也还在下,也不知道我爸在门口等了我多久,只见他将身上的雪拍打掉,从我手中接过了书包后,一边领着我往家走,一边才开口往下讲。
说是第二天一早,大伙齐刷刷的挤进张发家里,才看到张发在炕上躺着,还盖着被,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找人鉴定,才知道张发是自己在屋里烧煤,又没开窗户通风,一氧化碳中毒死的。
那天回到家,我爸就生了场大病,咋整也不好,我爷爷只好去找到老崔婆子,也是通过老崔婆子口中,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那张发平时在村里不招待见,只有我爸偶尔搭理他,平时闲着没事儿的时候,有时候还会去他家找他喝酒,但是那段时间我爸天天就顾着上山了,一个多礼拜都没去找他,张发心中就开始埋怨我爸,那天我爸要是能去他家看看的话,他就不至于死了,这么一来二去,心中就生出怨气了,但念在我爸是村里唯一愿意搭理他的,也就仅仅是出来吓唬了一下,拍灭了我爸其中一个肩膀头子上的阳火,才导致我爸生病的。
据说人的双肩和头顶上各有一把火,叫做阳火,也有人叫做真火,这三把火会根据自身的气运及体质变化变强或变弱,姥爷在我小的时候给我讲的故事里,大多数撞鬼的人,都是因为当时自身的气运低下才导致被这些邪祟着了道。
老崔婆子施法送走了张发,王婶儿家的大儿媳妇儿也逐渐地好了起来,我爸也在家躺了一个礼拜后才好,用老崔婆子的话说,就是肩膀上的那团火慢慢恢复了。
我爸病好以后,听村里传言,那天老崔婆子请来的是住在朝阳沟的野猪仙儿,顿时吓得也不敢再上山去打猎了。但自己又不怎么爱喝酒,也不好打牌,漫漫长冬的就只能整天跟我妈俩人窝在家里,也多亏那年俩人刚结婚,换做是现在的话一冬整天待在家里啥也不干,肯定得天天干仗。
开春以后我爸带着我妈到镇子里检查,这一冬天果然没白待着,我妈怀上了,这可把一家人乐得够呛,毕竟我爸快三十才结的婚,第二年我妈才怀上,这个年纪放到农村就算是晚婚晚育了。
据我爸说,当时一家人都拿我妈当个宝似的,就差供起来了,家中里里外外的活儿都让我爷我奶包下了,老两口是越看儿媳妇儿越觉得顺眼。
转眼又到了冬天,眼瞅着我妈马上就要生了,于是我爸和我爷爷俩人赶着马车,准备去我姥爷家把亲家也接过来。
我妈家姓周,据我爷爷说他年轻的时候和我姥爷关系就特别好,各自成家后,便约定好将来要做儿女亲家,我爷没生出丫头,只有俩儿子,姥爷家也是第三个孩子才生出个丫头来,所以我妈比我爸整整小了五岁。
我爸他们爷儿俩到我姥爷家的时候天就快黑了,于是便留下住上一晚,等第二天再回去,爷爷和姥爷老哥俩许久未见,一见面自然是推杯换盏,喝的酩酊大醉。
说到这得介绍一下我姥爷,我姥爷名叫周德生,在这十里八村也算是名人,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有着一手神乎其神的卜卦之术,谁家要是丢了个猫狗啥的,刚一进门都不用开口,我姥爷立马就能说出来具体丢的位置,从没失误过。
第二天一早,我爸赶着马车,拉着姥爷一家和我爷爷往我家走。
可能是因为昨天酒喝的太多,我姥爷从上马车就开始睡,马车一路颠簸也没能将我姥爷颠醒,大冷天的姥爷就只穿了件棉袄,竟然也能睡的满面红光。
到了中午,几人实在是冻得不行,我爸准备把马车停下,几个人下来活动一下,跺跺脚啥的,别再冻坏了,可刚将车停下,就见我姥爷突然睁开双眼,直愣愣的坐起来。
“不好,小玉要生了。”
我爷爷自然知道我姥爷的本事,于是赶紧叫我爸赶紧赶车往家走,但我姥爷却一脸焦急的说道。
“不行,现在去镇上来不及了,孩子马上就要生了,但现在这个时辰不好,得赶紧通知小玉让他等会儿再生!”
这可如何是好,离家至少还得十多里地,要是赶马车回去,没等到家呢孩子就生出来了,我姥爷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大林子,你跟你丈母娘在这等着,我跟你爹骑马回去,看看还赶不赶得上。”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于是几人赶紧将马车取下,我姥爷和爷爷二人快马加鞭朝家中赶去。
说来也奇怪,刚才天虽然冷,但也是个晴天,随着姥爷两人骑上马走之后,立马开始连下雪带刮风。
我姥爷和爷爷刚到家,还没等下马,二人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完了,还是没赶上啊。”
说完这句后,我姥爷便一言不发的蹲在地上,看见老哥这幅模样,我爷爷也知道事情不妙,便开口问道。
“老哥,到底是咋回事啊。”
听到亲家开口问,我姥爷一脸无奈的答道。
“这孩子,这辈子注定要跟邪祟打交道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