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的三月,桃花开的极好。有许多外地商人会来此屯上许多桃花酒,若能够顺利带回去,便是能够大赚一笔,保一年无忧。因而每到早春时节,月城里便会涌入一大批外地人,显得也比平常时候热闹。而每到此时,城门开的时辰也会比其他时候长些。
可今日的月城却早早的关上了城门,整座城都弥漫着严肃沉寂的氛围。有外地商客不解,一问才知,城主的女儿月小姐又病危了。
”唉,月小姐自出生起就体弱多病,平日里也不能出门,城主请了多少名医,都不见效。只能每日以汤药吊着,实在可怜。‘
此时的城主府中已是兵荒马乱,不断有所谓名医进入,不断有人被赶出来,所有人看着月小姐的房间的目光都越来越哀伤。
而躺在床上的阿月,心也一点点的沉下去,她不停的喝着各种汤药,却仍然止不住不停增长的虚弱感,绝望开始笼罩着她。
“小姐,该喝药了。”
又喝药又喝药,明明什么用都没有!阿月忽然任性起来,抬手打翻了碗,滚烫的药撒到了阿月的手上,她更觉得委屈了,眼泪不停的落。
“小姐,该喝药了。”
阿月感到不可置信,她被烫伤了,可是外面那人竟不安慰她,只一味让她喝药?她只觉得更加委屈,装作听不见,不做反应。
静默了一会儿,一只纤长的手撩开床边的帘幕,伴随着少年清冷的嗓音,”小姐,该喝药了。“
阿月偏头,一位少年跪在床边,眉眼低垂着,双手托着又一碗汤药。而少年右手的手背已经通红,泛起了水泡,看着比阿月自己手上的严重许多。阿月顿时觉得十分心虚,任性的劲儿也过去了,便想着找个台阶下好了。
“难道你要我自己喝药吗?”
少年静默了一会儿,将汤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然后俯身扶阿月坐起来。少年生的唇红齿白,甚是好看,只是脸色十分冷,显得有些吓人。阿月忽然觉得兄长在骗自己,世界上倾国倾城的才不是女子。
少年不知道阿月心中的诸多心思,只是端过汤药来,用勺子舀一点,递到阿月嘴边,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让阿月看着看着便笑了。
少年有些懵,喂药的动作有些迟疑,显然不是很明白刚刚很生气的小姐为什么忽然笑得这样开心。
“你生的真好看,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新来的,没有名字。“
”那我叫你阿慕吧,思慕的慕,好不好?“
少年怔然,目光落到阿月笑意盈盈的脸颊上,又猛地低下头。
”好不好,阿慕。“
”好....”
药很快就喂完了,少年收拾好东西,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从袖子中掏出一块糖,递到阿月面前。
“如果你觉得药苦的话,可以吃糖。”
阿月笑容更盛,接过糖放到嘴巴里,”谢谢你。“
少年沉默着,扶着阿月躺下,将帘幕落下,转身出门。
”阿慕“
阿月念着这个名字,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那么多美好未曾见过,不能就这样死去。
况且,糖真好吃。
后半夜的时候,阿月发了高烧,当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做好最坏的打算的时候,阿月却退烧了,身体也开始好转,到第二日天亮时,已经脱离了最危险的状态。
月城又恢复如往昔,商旅不停,繁华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