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绵抱着小木盆走在小路上,青山村四周都是山,一条小河自村中而过,是大家主要生活用水渠道。
至于生活用水,四周的山里有潺潺山泉,村里有好几个顺势搭建的水井,不需要往下挖坑,用石板围起来盖上就是。
下午村里人都忙着耕种,宋绵绵到了河边也只她一人。
河水清澈见底,还能看到里面的鱼虾游动,宋绵绵找了个好位置就开始浣洗衣物。
正忙着呢。
一道略显猥琐又十分油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绵绵儿,我的心肝儿哎,那天煞的谢家人怎么还让你洗衣裳呢?”
宋绵绵:……
什么鬼东西。
只听这声音,她都觉得自己不干净了,被污染了。
那人直奔宋绵绵而来,她虽没起身,但却也从清澈的河面看见了倒影,飞快的侧身避开这人伸过来的咸猪手——
扑通!
杨旺一头栽进水里,水花四溅,宋绵绵抬手也没能完全挡住。
水不算深,可杨旺还是在里面扑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站直了身体,抬手抹掉脸上的水,面色也沉了几分,语气带着点不悦,“绵绵,你这是做什么?”
“打住。”
宋绵绵冷着脸打断杨旺的话,看着他的眼里全是厌恶。
平心而论,杨旺皮相的确不错,否则原主也不可能被他蒙骗,宁可舍了谢渊。
杨旺愣了下,还真住了嘴,一脸大写的懵,“绵绵,怎么了?”
以往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是不是谢家那老虔婆又给你气受了?等着,今晚我就去给他们家房顶掀了给你出气。”
“真是委屈我的心肝儿了,别伤心,哥哥疼你。”
说着,他再次伸出手,想要拉住宋绵绵的手好生安抚一下,尽管他的眼里已经闪过不耐,却没表现的多明显。
宋绵绵还吊着他呢,这么长时间了他也没能成好事,心里痒痒的不行。
思及此,眼里闪过一抹火光。
迟早办了她。
“啊!”
这念头刚落下,杨旺就忍不住惨叫起来,却是宋绵绵无情的拿起锤衣裳的木棒狠狠的砸在他手上!
宋绵绵疯了?
以前一口一个杨哥哥,他破个皮都要心疼半天,现在居然敢这么对他?
除了不可置信之外,还特别愤怒。
杨旺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宋绵绵又满脸嫌弃的说:“让让,把水踩脏了。”
杨旺:???
他一口气有点提不上来。
“绵绵,你怎么了?”
他不可置信的宋绵绵,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我知道了,绵绵,你是不是生气了?怪我这几天没来找你对不对?是我不好,我不该冷落绵绵。可是我这几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去忙。”
他一脸诚恳的看着宋绵绵,眼中好似全是深情,“我在县城里租了个宅子,我这次是来带你离开的,跟我走吧绵绵,我们去县城,去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我们的日子。”
他一脸的憧憬,丝毫不提这几天在县城里的雪月风花,“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一辈子疼你爱你,以后我们再生两个可爱的孩子,养育他们长大,我们慢慢变老……”
杨旺画着大饼,一边小心的觑着宋绵绵的表情,试探着再次伸出手。
砰!
又是一棒子。
“你这话,骗鬼去吧。”
杨旺尽管收的很快,可手指还是被砸到,连着被砸几次,他的手传来钻心的疼,手指更是红肿了起来。
“宋绵绵你疯了吧!你敢这么打老子。”
就算是他,此刻也维持不住好脾气,直接就朝着宋绵绵扑去,“我给你脸了是吧?惯的你成这样。”
他愿意捧着宋绵绵,可不代表这女人能骑在他头上。
真惹了他不快,直接就在这把这女人睡了,以后还不是一样得老老实实,服服帖帖?
宋绵绵用身子吊着他,真以为他看不出来?
他还不伺候了。
“宋绵绵,我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人世间最快活的事!”他狞笑着,一双魔爪直接往宋绵绵的方向伸去——
直接就要将人抱个满怀。
恶心。
宋绵绵握紧手里的捶衣棒,毫不留情的砸在杨旺身上,用尽全身力气。
杨旺被砸了个结实,宋绵绵一棒接着一棒,就跟算计好似的,每一棒都砸在他身上。
打的杨旺哭爹喊娘。
疯了,宋绵绵真的疯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人打起他来居然这么准,这么痛。
扑通!
扑通!
他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整个人掉进水里,宋绵绵才终于停下动作。
远远的,杨旺从水里冒出一个脑袋,刚刚还自诩风流的他此刻要多狼狈就多狼狈,眼里全是忌惮。
宋绵绵冷冷看着他,“滚!以后再敢出现在我面前,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你,你……”
“你什么你。”
“我……”
“我什么我。”
宋绵绵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示威的扬了扬手里的木棒,“滚啊。”
什么玩意儿。
杨旺都没敢从这上岸,猛地往旁边游了好一段距离,然后才灰溜溜的上岸离开。
宋绵绵这才长出一口气。
她目睹着杨旺离开,收回视线时,眼角的余光扫过某处,整个人都僵住。
却见谢渊竟站在河边的一颗树下,此刻表情复杂,不知来了多久!
啪嗒。
宋绵绵手里的捶衣棒应声而落,在石头上来回滚了几下。
怎么办?
谢渊看到了多少?不会误会吧?
两人相顾无言。
四周的草里传来昆虫的叫声,夜幕中也挂上了繁星和明月,风一吹,宋绵绵打了个冷战。
有点冷。
谢渊抿紧薄唇,迈步过来,从容的捡起地上的木盆和捶衣棒,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宋绵绵愣住。
谢渊走了几步,停下脚步,转眸看她,眉头微皱,“跟上。”
宋绵绵这才反应过来,立刻眉开眼笑的跟上,还忍不住逗了逗谢渊,“夫君,你来接我啊?”
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反正只要她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谢渊声音平静,“想多了,是娘让我来的。”
他还以为,宋绵绵多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