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要,在这了,我要走了。”我低着头,拖着行李箱就想离开这里。
江大婶愣了下,连忙拉住了我:“怎么了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就不愿意了?”
“我......”
“刚刚店长说了,只要你肯留下,一个月给你五千,你可以到别处问问,哪个收银员的能给这么高的工资的?而且给你包住,这店里的东西都给你算半折,做得好还给你奖金,这么好的福利你上哪找去?”
江大婶叭叭地一通说,还真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我现在很穷,特别穷,而且今天找不到工作的话,晚上睡哪都不知道。
但我还想矫情一下。
“五千五!”江大婶看我还是想走的样子,咬牙说,“你要再不肯,那就算了。”
我软软地应下:“好吧。”
然后也没多问江大婶为什么这么急着要我留下,跟一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女生一样,跟着江大婶重新做了身份登记。
这次连身份证都要一起看,完后,江大婶领着我再次进了收银台旁边的门。
那门进去是小隔间,直直往前走就是仓库,但旁边还有个小房间。
小房间是真的小,大概也就七八平方吧,放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床尾勉强还塞了个柜子。
这里面还放着些其他人的物品,床上也铺着发黄的床单被套,房间里似乎充斥着各种人的气味,可能时常有人进来,躺在这张床上。
江大婶说她偶尔会进来这里躺一躺,边说就边往床边坐下,就很随便。
我用慢吞吞,却很坚定的语气说:“我不喜欢有人进我房间。”
“哎哟,小姑娘还挺讲究的,”江大婶笑笑,“到点会有兼职生过来,到时候大家进进出出的,你把重要的东西收好不就行了?”
也就是说,这个房间是很多人共享的?
谁都能进来躺一躺?
是不是我在房间里好好的,就有人不打招呼地进来?或者我去上个厕所,回来就能看到有人靠我床上抽烟?鞋子都不脱地就踩在我的床单上?
这不是我乱想的,房间地上有烟头,而铺上床上的那床单被子都很脏,我还看到鞋印了。
我不知道外面社会的人是不是都这么不讲究,我是不能接受的......我家那口子更不可能接受的!
我也不吭声,就站在那不动,无声地做着抗议。
“行行行,一会我把钥匙给你,你要不想让人进来,就把门锁好。”江大婶似乎特别好说话,很快就妥协了,“这样行了吧?”
等我点头后,江大婶让我自个收拾收拾,一会出去再告诉我,我的工作怎么操作。
等江大婶出去后,我把房门关上后,试着看看房门能不能反锁,确定能反锁,外面没法打开才勉强放心。
然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将床上的东西拿下来,先堆放到角落去,再找了抹布将小小的弹簧床擦洗干净,之后才打开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一套大红色的喜被铺上。
我家那位很讲究,说新婚,喜被要盖满一个月才行,这不,我还得辛辛苦苦地把这床喜被带出来。
铺好床,我再把那个大木箱打开,先掏出里面的东西,再把木箱子翻腾过来,木箱子就变成个小小的佛龛。
佛龛放在床头的里边,里头摆进去了一个木雕的狐狸相,然后我又拿出了一个,一看就非常便宜且廉价的电香炉。
就是炉中固定着三根香,香炉底子可以装电池,打开开关,三根香的尖端就会亮起红光。
这可是我来的路上买的,觉得实惠又方便。
我将开关打开,摆在佛龛前,慢吞吞地说:“你可别,生气,咱不是,没钱嘛。”
明明没得风进来,电香炉却被刮倒了。
我好脾气地将电香炉扶起来:“等我,拿了工资,我再买,好香给你。”
刚摆好的电香炉又被刮倒了。
我没再动,慢悠悠地说:“我没用,给不了你,优渥的,供奉,不然,离婚吧,你去找,别人......”
电香炉被无形的风刮了起来,在佛龛前立正站好。
外头江大婶催我了,我对狐狸相说:“再等等,很快就,有贡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