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该死的白眼狼呦,怎么能忍心......”
红木床上,昏昏沉沉的徐长乐听到耳边奶奶的哭声,彷如噩梦惊醒猛睁开眼。
“长乐醒了,快把伤寒药给小姐喂下。”
愣神间,一股巨苦汤药喂进嘴里,徐长乐苦得深深皱眉,一脸错愕的看着面前抹着泪的奶奶。
奶奶他们不是已经......
前一刻还是奶奶父亲他们在刑场上人头落地血淋淋的一幕。
想起来徐长乐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掉,看得老夫人刚擦干净的眼泪也跟着出来了。
“乖孙孙不哭,奶奶给你出气,云舒那养不熟的白眼狼......”
听到云舒二字,徐长乐控制不住的颤抖,临死前她看到最后的画面,是云舒如冰雪化开般的笑。
却亦如恶魔般的笑,他手里的刀尖还在往地上滴着她的血,他就那么笑着看她在冰天雪地里咽了气。
半碗腥苦的汤药喂下,徐长乐惊愕的惊醒,眼前的一幕不是记忆中五年前被云舒推下池子里......
奶奶还在恶狠狠的说着怎么收拾云舒给她出气,徐长乐眼泪无声的流,挣扎肥硕的身子下床。
在老夫人等人惊呼声下摇摇晃晃的往门口跑。
蓦地,与一双深邃不见底的幽暗眸子对上,徐长乐一身肥肉恐惧的颤抖。
闺房门口不远处,云舒直挺的跪在冰冷刺骨的雪地里,身后家丁见她出来,打在云舒背上的力度又卖力了几分。
徐长乐指甲掐进肉里才让自己不至于软倒在地。
看着云舒跪在雪地里的膝盖,她也是后面才知道位极权臣的云舒每年冬天寒腿病是这次落下的病因。
“住、住手!”哆嗦着喊出两字,徐长乐掐着掌心肉朝云舒一步步走去。
近了,他的深眸无波澜只是越发的深邃,只有徐长乐才看到这双眼底暗藏的隐忍。
“不是我推的。”清冷的声音,云舒嘴角绷紧紧紧盯着徐长乐。
徐长乐脸上的肥肉抖了抖,眼中是恐惧与恨意交错。
前世,云舒害她侯门满门抄斩的一幕,与她欺辱他的画面不断重合。
良久,她吸了口气,掌心被指甲掐出血来。
说到底,是她欺辱他在先,才有他后来的报复。
徐长乐没看到,原本清冷面无表情的云舒眸色变得诡异了瞬,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云舒垂头将神色掩饰,眸色越发深沉,侯府满门抄斩么?
“云、云舒哥哥......”太久没喊出这句哥哥,徐长乐僵硬的挤出一抹笑,在云舒面前蹲下才发现他后背已被血染红。
是了,前世她差点死在池子里,奶奶让人狠狠打了云舒板子,直到他跪在雪地里昏迷才让人扔回偏院里。
那一次,在见到他是半年后,那时候的云舒身子越发的清瘦阴沉,她便处处欺辱刁难他。
但真的是他推她下池子?
徐长乐如今重生回来已隐隐的回忆,握住云舒冰冷如冰块的手放怀里暖着,她道:“不是你推的对不对。”
就算是云舒推的,鉴于他未来首辅的身份,徐长乐也得当不是他推的。
听到她心声的云舒垂眸盯着被徐长乐捂在怀里的手,她满身肥肉真的很暖和,温暖的温度渐渐唤醒双手知觉。
只是因为他未来的身份,她还是不信他的。
云舒眸底暗沉,默默的把手抽回,侧着头嘴角微抿,像是赌气一般。
这还是被恨上了,不然......
趁云舒没成长起来,提前弄死他的念头在徐长乐脑海里一闪而过。
“哎呦,长乐别冻坏了身子。”老夫人拿着披风追出来就往徐长乐套。
“奶奶,我没事的......”徐长乐眼红红,眼里歉疚的看了看奶奶,把身上的披风盖在云舒身上。
“奶奶,不是云舒推......”
话没说完,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跑进来跪在云舒身侧,哭啼啼道:“奶奶,你不要打云舒哥哥了,妹妹她是自己跌池里,是云舒哥哥救她上来,不然妹妹她......”
徐长乐眼眸闪过一道暗光,前世整个侯府满门抄斩,就连奴仆都没放过,就她庶姐徐兰德活了下来。
想来,他们俩早情愫暗生,两情相悦了吧。
朝云舒瞥去一眼恰巧与他的深眸对上,不知为何,她在他眼底看到一丝恼怒,徐长乐略心虚的别开眼。
“长乐,你快跟奶奶求情,云舒哥哥他怎么会推你下池子还把你从池子里救出来呢?”徐兰德拉扯云舒的衣摆哭道。
想到前世,那座晦暗潮湿有无数老鼠的地牢里,徐兰德给她说的话,徐长乐就闭眼深吸了口气。
再睁眼,将云舒扶起,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徐兰德道:“三姐,你知道为什么奶奶他们给你取名叫兰德吗?”
“什、什么?”徐兰德一脸错愕,眼底有一抹惊慌。
难道,徐长乐她知道......
兰花是淡泊、高雅、美好、高洁、贤德,寓意着富贵、长寿之意。
可惜......
徐长乐没在搭理徐兰德,朝云舒愧疚道:“云舒哥哥对不起......”
如果没有这次导致云舒落下病因,他会不会不那么恨她,而牵怒侯府?
“那个混账东西嚷嚷着是云舒把长乐推下池子的?”见是误会一场,老夫人想到如果不是云舒把徐长乐从冰冷的池子里捞上来的结果,她就后怕出了一身冷汗。
想到她还让人跪在雪地里打板子,老夫人连忙招呼人去把御医请过来。
徐长乐不确定云舒对她的恨有多深,亲自亲为送他回屋,偏僻的院子跟简陋的屋子,屋里的温度跟外面一样,又立马让人把碳送过来。
而徐兰德阴沉着在雪地里跪了一会默默起身回了院子。
她原还以为这次徐长乐这**死定了,却不想被云舒救了上来。
“云舒哥哥,只有我才配得上你,徐长乐那死肥猪凭什么霸占你未婚妻的身份......”
明明她才是长姐,有婚契也该是她在先,就因为她的姨娘生的,不是嫡出么。
偏院。
屋内碳火烧起驱赶寒冷,云舒趴在床上,皮开肉绽的后背血淋淋。
徐长乐咬唇,她到底昏迷了多久,云舒跪在雪地里被打了多久。
也难怪,后面的云舒会......
“云舒哥哥,对不起......”她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