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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男人看着挺年轻,顶多二十五六上下。

和一般秀气的小鲜肉不同,短发清爽,下颚线略带凌厉。

俊逸非凡的五官硬朗,薄唇微抿着。

暗色西装搭在手臂上,剪裁精细的衬衣完美贴合身体的肌肉曲线,他看人时带着一股冷锐之气,“万一你跑了,我上哪找人去啊?”

“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绝对诚实守信。”安濛竖起了三根手指头。

靳爵川不经意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那是一种遇到了用小儿科伎俩的骗子的不屑。

安濛感觉自己不太能顺利借到钱,只能作罢的道:“诶,大哥,你不是有重要的事么?什么重要的事?要是实在不方便,前面路口放我下车也行,就不耽误您了。”

“巧了,我也逃婚。”他淡淡的道,深邃的乌眸凝着前方车窗外的街景。

“还真挺巧的。”她一听对方也是逃婚了,不自觉有几分羞涩,小声问,“敢问兄台为什么逃婚啊?我先说我吧,我惨啊,我是被家里人逼着替嫁,逼不得已才逃婚的。”

靳爵川弯了弯唇,冷眸看向安濛时。

眼里突然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嗓音磁性道:“我现在不想逃了。”

小东西

似乎把他忘了?

半年前,在结冰的河边她可是强吻了他。

“啊?恩……”安濛惊讶了一声,然后好像理解了一般,“说明你跟你未婚妻子还是有感情的,你回心转意了,我就不同了,我都不知道那男的长什么样,听说是个中年油腻大叔,体重两百多和一般秀气的小鲜肉不同,斤,又老又傻……”

中、年、油、腻大叔!

靳爵川觉得心口疼,像是心脏被刺了一剑,还是插穿的那种。

修长的手指猛的抓紧膝盖位置的西裤布料,脸色比抹了锅底灰还阴沉,然后安濛话锋一转,嘴甜的拍救“命”恩人的马屁,“要是我家新郎能长成您这样,是个大帅哥,气质卓然,又乐于助人路见不平,我肯定上赶着嫁!”

“真的?”靳爵川挑眉问道,眼底似笑非笑,清冷谲滟。

安濛有那么一瞬间被靳爵川清俊的笑迷得有些昏头了,鹿眼呆萌的在他侧脸轮廓如镌刻般深邃的脸上停留了好几分秒,结巴道:“当……当然是真的,可惜我们相见恨晚啊,你已经有未婚妻了。那个……什么……时间也不早了,您前面路口放我下车,我自己打车去汽车站就好。”

“我有个提议,肯定比你冒冒失失大逃亡要妥帖。”靳爵川的语调很有蛊惑性。

安濛瞪大了眼睛,等着听,他说:“你家里人还派了保镖追你,说不定派了人在汽车站、机场之类的地方盯着,你一去就自投罗网,不如我送你去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吧。”

“……”安濛自认为灵活的小脑袋瓜子,停止转动了,呆坐着望着他。

他道:“你不想嫁给又老又丑又肥,还傻的男人吧。”

她机械摇头,不想。

他道:“我家就暂时给你住了。”

“……”安濛。

“看在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份上,毕竟我们都想逃婚,还是同一天逃婚。”他看她表情不对,又补了一句,“怎么样?相逢就是有缘,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哇塞。

他说的条件好诱人,不心动都不行诶

安濛没有马上答应眼前这个急公好义的英俊男人的建议,天上掉这么大个馅饼,把她要砸晕。

还有啊,既然他不逃婚了。

新娘子总要接回家的吧?

她想大声问他,那你和新娘子住哪。

鸠占鹊巢住到别人家里,新娘子误会怎么办。

脑子里一团乱的时候。

靳爵川就已经干脆利落的对江彬说道:“去衾海路33号。”

衾海路是什么地方,安濛如雷贯耳。

那是特别特别有钱的人住的地方,所到之处寸土寸金。

随便一小块巴掌大的地皮,普通人可能穷尽一生,都无法买得起。

车子在信康里调转车头,从头到尾安濛都安安生生坐着,本来活泼多话的她,乖巧的像只鹌鹑。

她总觉得一切太巧合了,眼前这个陌生男人怪怪的,他为人也太随和了吧,路边随便捡个人就带回家。

可是她要是下车的话,被抓回去可就惨了。

万一呢?

万一车里这个男的就是个好人呢!

恩,她想赌一把。

衾海路33号门前。

决定赌一把的安濛,神经大条的在车里疲惫睡着了。

直到被人抱下车,送到别墅里都没醒来。

她身材属于高挑的那种,大概有一米六七。

但是过分纤瘦,几乎没有什么分量。

抱在怀里感觉像是抱着一团轻盈柔软的云彩,软软的腰肢和手臂细的不行,好像稍一用力就会折断一般,使得他抱着她一路都很小心翼翼。

放在床上后,她软糯的嗓音娇滴滴的咕哝了一声:“靳爵川……”

“!”

靳爵川身子一绷,僵在原地。

半晌,她都没动静,呼吸均匀,像只蜷缩睡着的幼猫。

原来是梦话。

他松了口气,这时候她醒过来。

问一大堆问题他答不上来,肯定够他头疼的,倒不如让她好好一直睡着。

走出卧室,轻轻掩上门。

身边佣人音量极小的慎微道:“三少爷。”

“照顾好三少奶奶。”靳爵川交代了一声就出去了。

靳爵川出了衾海路33号。

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光是安濛的姑姑安在荷打来的电话就有十几通。

还有就是婚礼现场,其他关注这门婚事的人打来的电话,靳爵川的大哥、二哥、四弟、五妹,他那个佛面蛇心的继母……

一个脑子有病的人是接不了电话的,接起来才会闹大事情。

靳爵川把电话扔给江彬,刚好安在荷打电话过来。

江彬替他接起电话。

女人嗓音尖细,情绪失控下的声音在扬声器模式格外刺耳,“喂,是三少吗?都怪我们安家教女无方,婚礼可能要改期了,安……安濛逃婚了,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她找回来,亲自登门谢罪,还望您海涵。”

“我是江彬,今天的伴郎。”江彬带着金丝框眼镜,看着挺斯文的。

淡漠开口的时候,冷淡的声音像兜头一盆凉水浇在安在荷身上。

使得这个自觉的了不起的中年妇女有点怕他,觉得靳家那边的人都不好惹,也不敢说造次的话,“你好,江先生,现在这个事情要怎么处理呢?”

江彬皱眉,不满道:“新娘不是安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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