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独立又有钱的女性大概都幻想过一件事,就是如何跳过结婚和老公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宋池基因好,智商高,以后生出来的孩子质量肯定也很高,我很满意。
我没想到宋池竟然还记得我没有结婚的打算这件事,这还是很久之前了,大四的时候,我被交往两个月的男朋友劈腿,关键是还刮走了我所有的奖学金,我是人财两空。
那时候宋池也很惨,他和英语系的系花交往,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下来,这位系花大概是唯一一位令他真正动心的人。系花长得很古典,修养高,说话温声细语的,喜欢穿棉麻的长裙,温温柔柔立在那里,就像从江南水乡的画上走下来一样。
他连牵一牵她的手都感觉是唐突。
年少时的心动都是热烈澎湃且真挚的,那时他还没长成现在这样即毒舌又龟毛还自大的样子,刚一毕业他就拉着这位英语系系花去见他大哥。他大哥宋锦城是位狠人,当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送走人后两天,将那个系花化着浓妆在酒吧和形形色色的人蹦迪合照的照片打包送给宋池,还附送了一份这个系花和别人签的长期包养合同。
宋锦城教给宋池的第一堂课:凡事摸清底细后再犯蠢。
和宋池一个朋友圈的二世祖都拿这件事笑他,他人前也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只有我一个人见过,他看过那些东西之后的样子。他眼睛通红,捏着啤酒罐坐在操场上问我:「怎么会这样呢?」
我也想问,怎么会这样呢,那样柔柔弱弱看起来清清白白地说起话来温柔有礼的姑娘,怎么会穿着吊带超短裙在酒吧和不同男人贴身热舞,还被人包养了三年呢。
不过我也是被戴眼镜的文艺男骗财,人不可貌相。我和宋池伤心人对伤心人,两个人在操场上平分一箱啤酒,狠狠一碰杯,我恶狠狠的发誓:「老娘再也不相信男人了,什么爱情,滚开吧!我要一辈子做个有钱的单身富婆。」
同样是受情伤和欺骗,后来我变成了一个有钱没时间花的、每天挣扎在猝死边缘的忙碌社畜,他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肆意情场、被无数漂亮女人争相投怀送抱的霸道英俊总裁。
也就这些年不断帮他处理桃色绯闻的时候我才悟了,是我格局小了。
不过这么多年,他身边女人各种类型来来往往,我再也没见过系花那种类型。
大概是真的被伤到了。
算了算了,往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也不是适合回忆的好时机。
因为我和宋池签了份合约之后,就开启了专业的合伙人模式——合伙生孩子。
我开始休假从公司回来那一天,整个部门的人都抱着我的大腿哭,纷纷表达了对我的舍不得,因为我走了之后也不知道谁能替她们承包宋池的挑刺和怒火,所以表达完不舍她们开始旁敲侧击我是做了什么能让宋扒皮同意我休这么长时间的假,想取取经。
这经可有点难取了,我抱着文件,一本正经地回:「色诱。」
她们切了一声,纷纷表达了对我这个回答的鄙视,因为即使我色诱成功了她们也只当是我在占宋池的便宜。
就很奇怪,宋池和很多人传出过绯闻,但到了我,竟然一点桃色新闻都没有,有时候不解拿这个去问身边的人,别误会,只是单纯的好奇,但她们头都不抬,用很侮辱人格的语气说:「别开玩笑了何姐。」
Why?宋池从 P·R 运营总监实习到接管 P·R,是谁风里雨里坚定不移的陪在他身边?是谁在连夜加班赶方案的时候陪在他身边一起通宵达旦的?是谁陪在他身边滴水不漏的挡住董事会那群吃人肉不吐骨头的老家伙的?是我是我都是我啊。
宋池自己有时都会感慨一句:「何花花,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好吧,好兄弟,我只希望他在摧残他的好兄弟时能心慈手软点,比如别再半夜三点叫我去他家给他通被女人头发堵住的下水道。
我和宋池的友谊开始的其实挺莫名其妙,这么多年下来,他视我为手足,我视他为……为……唉算了。反正我们的革命友情是纯洁的能经得起组织上的考验的。
我高中的时候是个小胖妞,高二理科分班的时候被分到宋池那个班级,我们当时是按排名做的,我和宋池是同桌,当时我坐在他外面,每次他出去的时候都要不耐烦地说一句:「喂,胖妞,让让。」
其实挺伤人的,但我不敢逼逼,因为我很怂,那个时候宋池是全校闻名的校霸,成绩好长得帅家世好,偏偏又不懂得低调,这样的人生来就是众星捧月的,呼朋唤友一堆人响应,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光。
宋池天天的那句胖妞或许没有恶意,但这并不妨碍其他人顺着这个昵称将恶意强加在我身上,所以我变成了一个自卑的每天在心里偷偷骂宋池的小胖妞。
后来是在一节体育考试课上,同桌之间相互压腿做仰卧起坐训练,宋池很轻易地做完后压我的腿。我做了三个后就气喘吁吁,怎么都做不动,在地上蠕动的像个被压住尾部的大青菜虫子,徒劳的在地上挣扎,宋池渐渐蹙眉不耐烦,旁边有做完的男生起哄大声地嘲笑。
有一声特别明显,说:「她是猪吗哈哈哈哈哈哈。」
我脸一红,很崩溃的丢人得大声哭出来。
我至今仍记得,泪眼朦胧中,我看见宋池一愣,然后站起来对旁边那群起哄的男生喊:「谁在笑?」旁边的笑声慢慢收敛,他重新过来压住我的腿,语气有些不耐烦,说:「哭什么?还不快做?」
他的手并没有压到实处,趁着体育老师不注意,我曲着腿快速做了几个,我做的时候他给我报数:「3、7、8、12、14、18、23、30,好,可以了,及格了。」
好吧,那时候我想,他真是个好人,我以后再也不在心里偷偷骂他了。
熟稔起来还是高三了,有一次他逃课,刚巧发了物理模拟随堂卷,到交卷前他都没回来,天人交战,最后我帮他写完交了上去,恰逢那次物理老师严查,没写卷子的同学全部请家长,那时候我偷偷地凑到他旁边和他说:「你别怕,我帮你写好交上去了。」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学校请家长,因为我知道,他很怕他哥宋锦城。
他当时一愣,然后笑着用手顶顶我的肩膀,说:「谢了啊胖妞。」
我很严肃地纠正他:「我不叫胖妞,我叫何花花。」
谁知他笑得更愉快了,说:「好,谢了啊花妞。」
算了算了,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再后来就莫名其妙的,我们就成了朋友。
高三下学期的时候我问他想去哪个学校,他大言不惭:「当然是最好的了。」说完捏住我的小肥脸,说,「花妞你加油啊,争取和我上同一所大学,以后继续帮我写作业。」
这日子想想就暗无天光,我才不想和他同一所大学,也才不想帮他写作业,而且我笃定他这样天天逃课的学习法,一定是上不了最好的大学的,所以我拼命地学啊学,高考完我瘦了 35 斤,成绩出来那一天他发微信问我上了哪个大学,我一说他就直接拨了个电话过来:「可以啊花妞,以后继续帮我写作业啊。」
我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