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骗夫人吞了4粒?”他嗤笑“她真好哄,以为是糖!
“不是,夫人她,她拿的是水yin ”
他拔腿赶去,为时已晚!
京城十里,城门大开。
萧墨炎身骑赤兔马,一袭雁翎宝铠,火红披风随风而扬,俊朗刚毅的眉目带着未褪尽的杀气,让人望而生畏。
“哎,你们看呐,萧将军好像抱着个人呢!”
谢冰妍顺势望去,笑容霎时僵在了脸上。
萧墨炎怀中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子,眉如远黛,目含秋水,是一个出挑的美人儿。
周遭的欢呼变得很遥远,谢冰妍怔在原地,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一般沉闷。
谢冰妍眸色一亮,呢喃了声:“墨炎。”
“你带回来的女子,是谁?”
“莲儿?那是我昨日从流寇手中救的孤女。”
萧墨炎扫了她一眼,又补充了一句:“你莫要多想。”
谢冰妍眸色一暗:“既是孤女,为何不安置在府外,反而把她带回来?”
萧墨炎剑眉微蹙:“你何时这么小心眼了?”
这话刺的谢冰妍心头发酸。
整个京城都知道他们两人是夫妻,可他却在众目睽睽下抱着另一个女子堂而皇之的进了府,怎能不让人多想?
落寞间,谢冰妍又想起几日前大夫说的话。
“夫人肺体受损,兼及心肝,恐不过剩三月时间了。”
她望着萧墨炎的脸,喉间发紧:“墨炎,大夫说我……”
可话还没说完,却被萧墨炎打断:“我去看看莲儿,她孤苦伶仃的,免得拘束。”
话落,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冰妍愣了愣,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伴随着疼痛从心底漫延。
他每次征战归来都要抱着自己很久,他说只有抱着她,才能真正感觉自己回家了。
可这一次,变了。
莲儿孤苦伶仃,可自己也命不久矣啊……
而萧墨炎这一去,就是好久。
夜阑,烛火换了两茬,他才回来。
见谢冰妍坐在榻上,脸上掠过丝惊讶:“怎么还不睡?”
谢冰妍抬起带着些许血丝的双眼,怔了好一会儿才问:“若我死了,莲儿会是你的续弦吗?”
闻言,萧墨炎解衣的动作一滞。
他走过去将满面怅然的人搂进怀里:“胡说什么,早在成亲前我就说过,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人。”
听到这话,谢冰妍鼻尖泛酸,眼角隐隐泛着泪光。
萧墨炎从怀里拿出一块绢帕:“云州以刺绣闻名,我看有你最喜欢的梅花便买了,喜欢吗?”
谢冰妍伸手接过,刚想凑近瞧瞧,一股味道率先钻进了鼻子里。
这味道,分明和今日萧墨炎身上沾染到的莲儿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谢冰妍颤着手,默默地将绢帕收了起来。
见此,萧墨炎蹙眉:“不喜欢吗?”
“喜欢。”谢冰妍低应了声。
许是她的态度太过敷衍,萧墨炎也没了哄人的心思。
他放开手,起身脱下外衣:“以后你若有什么喜欢的,直接去和管家说吧。”
闻言,谢冰妍神色一黯:“以后……我还有以后吗。”
可她这声呢喃太轻,刚出口就消散在寂静。
长夜如水。
次日。
风穿过窗隙吹动着淡青色的床幔,炭盆中点点星火残留着余温。
谢冰妍摸着冰凉的另一半床榻,心尖微颤。
以往只要萧墨炎在家,她醒来时总会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听他在耳边缱绻地叫自己“冰妍”。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敛起无用的落寞,谢冰妍起身梳洗。
一切结束后,她看着收拾东西的兰儿问:“将军呢?”
兰儿动作一顿:“在后园练剑。”
谢冰妍点了点头,走出了房。
虽值初冬,园里的三角梅却开的正好。
一片朱红与豆青的交融美景中,谢冰妍却因其中那对璧人挪不动脚。
身着玄色暗纹袍的萧墨炎刚舞完剑,静立在廊下。
一旁莲儿正踮着脚,拿着绢帕替他擦汗。
好一副恩爱美景,却刺的谢冰妍眼眶泛酸。
这时,莲儿目光一转,瞧见她连忙收回了手,匆匆走来行了个礼:“姐姐。”
这一称呼让谢冰妍皱起了眉:“我没有妹妹,担不起姑娘这声姐姐。”
听了这话,莲儿面色一僵。
萧墨炎走到莲儿身旁,看像谢冰妍的目光里带着不悦。
谢冰妍被他的目光刺得心狠狠一疼。
不待她开口,就听萧墨炎说:“一会儿莲儿要挪去梨香院,你吩咐人打扫一下。”
谢冰妍愣了,梨香院?那可是妾室居住之地。
她刚想说不合适,可萧墨炎却已经带着莲儿与自己擦肩而过!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谢冰妍渐渐红了眼。
然后慢慢转身朝来时路归去,孤身一人……
才用过午膳,阴沉的天便下起了雨。
屋内炭火正旺,谢冰妍看着手中的绢帕,目光黯淡。
其上萦绕的那股脂粉味不断地告诉她,有些东西即便不肯承认,但就是变了。
谢冰妍闭眼,直接将绢帕丢进了炭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