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正厅。
礼王身穿大红喜服,正喜气洋洋地牵着绣球,掀开了那方喜帕。
喜帕下的女人一脸娇羞,白皙的脸颊浮上两团红晕,看着越发喜人。
“素儿,拜了堂,你就是本王的人了。”
“王爷……”
锦素正要说话,门却被人一脚踢开了。
“王爷要纳妾,竟然也不通知本妃一声么?”
礼王睁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这女人昨日不是几乎没了鼻息么?怎么今日晚上就活过来了!?
“王妃娘娘,都是素儿的错,您千万别怪王爷!”
锦素眼中也闪过一抹惊讶,但很快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样,“素儿不该怕王爷因药效太猛动其根基,就一时心急帮其解药,废了娘娘的心思,请娘娘责罚!”
她若不提,旁人也不知用药的事,可她却假装无意地说了出来,众人顿时哗然。
“天啊,这礼王妃怎么能做出如此不知羞耻之事?”
“就是啊,没想到他们成亲一年还没圆房,是不是王爷身体不行啊?”
“瞎说什么?议论皇亲国戚,你要死啊!”
礼王听着这些流言,本就铁青的面色变得越发难看,“沈长歌,本王从未见过像你这样死皮赖脸的女人,你做出那等卑劣下作的事,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本王的面前!”
沈长歌的心中一痛,这是原主残存的感情在作怪。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冰冷,“当初我父亲与你说亲时就已说好,你礼王赫连德不可纳妾,可现在你却与我身边侍女好上了。若是旁人也就罢了,这锦素不过是个勾栏院出身的清倌,赫连德,你就不嫌恶心么?”
锦素脸色一白,摇摇欲坠的样子,看的赫连德心疼不已。
“是你这贱妇先使用媚术,竟然还敢倒打一耙,真是不要脸至极!本王羞于与你这种人同榻而眠!”
“你放心,对你,我还不至于饥渴到那种程度。”沈长歌一脸不屑,“谁下了药,谁栽赃了我,谁心里清楚!你说对么,锦侧妃?”
众人哗然,都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锦素,而锦素则面色惨白,紧紧地抓住了赫连德的衣袖,“王爷,娘娘救了奴家的命,若娘娘不同意,奴家恐怕也不能嫁给王爷……”
赫连德顿时就炸了,将自己心爱的小白莲花护在身后,“你这毒妇,别以为胡乱栽赃,就能让本王回心转意,本王看着你这张脸就恶心,你根本不配为本王的王妃!”
“王爷放心,我本来也不稀罕那个位置,既然你如此喜欢这朵高山白莲,那你就跟她过吧,我们和离!”
沈长歌说到这一顿,“不过按照墨国的律法,你的财产,必须分我一半!”
“你做梦!”礼王连皇室礼仪都不顾了,破口大骂,“我就知道你这女人卑鄙无耻,不要脸至极!若不是你,本王早就抱得美人归,还用得着等到今天!?”
看来他们早就认识了,原主真是可怜,竟然被蒙骗了大半年。
沈长歌的面色越发冷了几分,“既然王爷如此执迷不悟,视国家律法如无物,那我就只能回去禀报我父亲定国公,让他在皇上和太上皇面前替你好好美言几句了。”
“你!”赫连德气得直磨后槽牙,恨不得把她给撕了!
一个不知廉耻应该被浸猪笼的女人,竟然也敢威胁他,还要他的家产!
做梦!
“来人,把这扰乱本王成亲的贱妇拿下!”
赶来的刘嬷嬷听到这话差点没晕过去。
王爷娶侧妃当天,王妃大闹婚礼,王爷下令抓捕王妃,在民风保守的墨国,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到时候要是传进太上皇耳朵里那还得了?
更何况,那条律法可是大长公主亲自制定的,大长公主在如今的墨国就是不可说的禁忌,王爷不遵哪条律法都可以因皇家身份被人原谅,唯独有关大长公主的任何事,那就是太上皇心里的逆鳞,随意触碰者必然死无全尸啊!
“王爷,不可……”
刘嬷嬷刚要说话,一旁的锦素眸中忽然闪过了一道狠戾,一抬手,只见一点银光闪过,刘嬷嬷顿觉心腹一阵绞痛,浑身一软瘫在了地上,眼前一阵阵发黑,痛得要命。
“咚!”
喧闹的大厅有一瞬间的死寂,然后就再度炸开了锅!
“那不是礼王的奶娘吗?怎么倒下了!”
“刚成婚就要死人?这婚事怕是不吉利啊!”
赫连德也乱了心神,“来人啊!快宣太医!”
场面瞬间乱成一团,侍卫们顾不得抓沈长歌了,下人们也四处奔走,却没人去管躺在地上疼的打滚的刘嬷嬷。
沈长歌狐疑地看了一眼锦素,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她刚才明明看见锦素手中,似乎有一点寒光划过,像是银针。
可是锦素却一直低眉顺眼的陪在王爷身边,眉头紧皱,十分担心的样子。
沈长歌蹙眉,趁乱凑近了刘嬷嬷的手边,刚要搭脉,赫连德就眼眸一凛,大跨步过来抓住了她的手,咬牙切齿,“你要干什么?”
沈长歌面无表情,“我不过是想替嬷嬷搭脉看看她患了什么病而已。”
“你还会治病?少在这里丢人现眼!”赫连德恨不得掐死她,“给本王滚到一边去!”
太医很快就来了,药箱一放就开始诊治,半晌,才面色沉重地抬起头,“禀王爷,嬷嬷猝中天地邪恶秽污之气,绞肠痧发作,且病急凶险,臣才疏学浅,只能尽力。”
“绞肠痧!?”赫连德瞪大了眼睛,“什么叫尽力?你说清楚,难道嬷嬷……”
太医躬身行礼,“若是大长公主还在,兴许还有办法医治,如今污秽之气已侵入脏腑,怕是回天乏术,请王爷节哀顺变!”
“这……”赫连德愣住了,踉跄后退了好几步,太医的话岂不是相当于宣布了嬷嬷死刑?
锦素立刻举起手帕就嘤嘤哭泣起来,“嬷嬷平日里一向身体康健,只不过昨日里照顾了娘娘一晚,怎么就被污秽之气侵染,得此不治之症了呢?”
沈长歌忍不住挑眉,真是好一朵盛世小白莲,三两句就把锅扣到了自己身上。
偏偏还有傻子信了。
只见那赫连德气得直跳脚,什么礼仪全不顾了,指着她的鼻子骂,“本王就知道都是你这个贱妇害的!只有你刚才碰了嬷嬷,你定是施了什么巫术,嬷嬷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本王要把你送进大理寺,让你受尽所有酷刑,为嬷嬷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