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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持续的肚子钝痛痛醒过来的,我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冰冷的地板,我的意识逐渐回笼,环顾四周,这里已不是酒吧,而是……殡仪馆。

莫月的尸体停放在房间正中。

周围除了江漠,便是江漠的哥哥江熠,以及我爸莫峥和后妈张薇薇。

每个人都穿着黑衣服。

张薇薇脸色惨白,在我爸怀里哭得摇摇欲坠。

江家是A市数一数二的豪门。

很多年前,莫家也是,更确切的说,是莫家+林家。我妈妈姓林。

我和江漠从小一起长大,后来,我五岁那年,妈妈走了,爸爸带了另外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回家,并告诉那是我姐姐。

姐姐叫莫月,比我大2岁。

爸爸很快和那个叫张薇薇的女人结婚,我后来才听说,张薇薇是他的初恋,我妈是第三者。

张薇薇家境一般,与我爸实在门不当户不对,而我爸和我妈那段,是豪门联姻的产物。

然而,在我记忆中,我爸和我妈感情挺好,每年许多节日,我爸都要给我妈惊喜,所以,当我听说我爸的真爱不是我妈时,我很吃惊。

我叫莫萤。

小时候,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后来,当我知道我有个姐姐叫莫月时候,就不喜欢了。

因为,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

因为,我的江漠哥哥后来喜欢上那轮月亮了……

我捂着肚子,站起身来,江漠察觉到我这边的动静,转头望我的瞬间就皱了眉。

我低了头,不敢看他身边的江熠。

江熠是江漠的哥哥,莫月的丈夫。

全国著名的脑外科医生,与江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

三年前,莫月嫁给江漠的哥哥江熠,把江漠让给我。

如今,江漠对我的态度……

我一度疑惑,我才是外人,又或者,在他心里,我是凶手。

我忽然觉得有点可笑:论亲疏,我才是江漠的老婆,是枕边人,而莫月,充其量是大姨子,又或者,嫂子。

“跪下!”

冰凉的话,自江漠的薄唇吐出。

我抬头盯着他。

就算莫月的死与我有关,我不过错在不该与她相约,她的死是一场意外,就算要找凶手,也应该找昨夜酒吧里那群人。

昨天晚上,我已经被他莫名其妙打了一顿了!

江漠没说话,朝手下做了个手势。

站在我身后的保镖动了,有东西打在膝窝,我双腿一颤,“砰”的跪了下去,膝盖狠狠砸在冰凉的瓷砖上,仿佛碎了般。

“为什么?!”

我终于怒了,努力想撑着站起,可膝盖的痛,小腹的痛让我根本撑不起来。

“江漠!我是你老婆!我没有害过任何人!”

我很想问他: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人看?!

我却没有机会说出口。

小腿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我滚在地上。

我痛得牙齿打颤,有人按着我的脖子磕头,朝莫月的方向。

砰,砰……

每一下都撞在瓷砖上,瓷砖很凉,很硬。

我只觉眼冒金星,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恍恍惚惚是江漠的声音:“莫萤,这个时候了!你还死不悔改?!……你是不是要我把所有证据摆在你眼前,你才承认?啊?!”

“那你就把所有证据拿出来!”我奋力挣扎,挣脱后面那只手,朝着他吼。

火烧火燎的喉咙,每说一个字都是刀片划过的痛。

他看着我,眸中是怒海惊涛。

我心好痛。

比痛更深的是累……

有那么一瞬,我奋起全身力气,流着眼泪问他,也问我自己:“江漠,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天,一小时……一秒?”

我的嘴唇在抖。

如果有镜子,这一刻的我,一定像一个乞丐。

不,在我和他的世界,我和他的感情中,我从来都是乞丐,从来……都是我在求他,求他爱我。

周围静了下来,那个按着我脖子的手没有下一步动作。

我看见江漠眸中的惊涛骇浪以肉眼可见速度一层层落下,终归于平静,如黑夜中的大海,没人知道一望无际的沉沉暗色中,究竟藏着多少危机。

江漠没有回答我。

“我知道了。”意料之中的答案,我瘫坐在地上。

看着正前方白色瓷砖上的小滩猩红,是我额上碰出的血,我忽的笑了:这样蠢的问题,何必明知故问?

这世上,或再没有比我更愚蠢的女人,守着一个没有心的男人,还妄图把他的心捂热……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在江漠等人面前在小声汇报,马上要送莫月火化了。

江家财雄势大,可以直接进入火化的地方送亲友最后一程。

众人从我两侧走过,我清晰感觉到一双双仇恨的目光如刀子在我身上剜过。

这些都是我的亲人啊!

没人愿意听我解释,甚至没人会去想,在杀人现场,我连凶器也无。

我唯一的罪,或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啊!!!”

竭嘶底里的尖叫忽的起。

刺耳的声音传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头部就传来一阵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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