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九因耐心的等许常欢发泄完才开口解释。
“老爷子是好意,生活过于奢侈糜烂不是好事,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该体谅理解老爷子的苦心。”
许常欢的暴脾气一点就着,耍起无赖更是无人可比,“我不管!钱我必须要!”
“要钱容易啊,大小姐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沈宴淡然浅笑迈进客厅,漫不经心的脱下鹿皮手套。
“二小姐当家不容易,大小姐要钱去我那里记账就是了。”
沈宴财大气粗,根本不把许常欢放在眼里。
许九因阴测测的看着沈宴,冷冷道:“沈老板不愧是刚吞了肥肉,说话都这么有底气。”
沈宴无谓摊开双手耸耸肩,“二小姐别怪罪,该孝敬许爷的,我一分都不会少。”
“沈老板是打算连肉沫汤底都不让我喝了,是吗?”许九因皮笑肉不笑。
“如果二小姐想要,我可以让一步。”沈宴笑道。
沈宴不笑脸上三分凶相看起来更凶,左眼竖划下来小指长的刀疤颜色浅。
不仅没毁容还更添了男人味。
那一双黑眸笑起来如捧了一掬明月,可惜人过于阴狠。
许常欢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打量,她心里有点儿数。
左右不干她的事,她也懒得管,钱才是最重要的。
许常欢拎起包包,刚做的指甲上贴了钻,精致耀眼。
许常欢跟沈宴擦肩而过时停住脚步,伸手拍了拍沈宴的胸膛,眼角眉梢尽是看好戏的笑意。
“钱我拿了,小姑娘的心思其实不难猜,服服软比什么话都好使,昂。”
沈宴笑笑没说话,许常欢目的达成,心满意足的离开。
剩下满地狼藉给佣人收拾。
“我该去给老爷子一个交代了,二小姐没什么话要送我的吗?”
沈宴侧头凝视着许九因,许九因缓缓阖动嘴唇,“滚。”
“好。”沈宴应的干脆利落,抬脚稳步绕过她去许爷的书房。
不多时,书房传来碎裂声。
许九因赶去的时候,正好撞上许爷破口大骂的时候。
书房门紧闭,她站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陈力是沈宴的副手心腹,相当于他的分身,很多不好出面的事情都是陈力解决的。
陈力守在楼梯口时不时往上张望。
很明显,他也有点担心这次的会面。
“沈宴,你三岁起就被我选中带进许家一手培养,你跟乔池两个狼崽子都是我养大的。”
“现如今你们二人各立山头,倒是想要灭了许家吞个干净啊!”
许爷手上的拐杖敲的地板咚咚咚响,脸上挂着阴森森的笑容。
看得人心里发慌发毛。
乱世厮杀出来的老江湖了,即便老了在这个太平盛世依旧能定人生死。
要说许九因一点都不杵许爷,那是假的。
沈宴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一早就做好谢罪的准备。
二话不说拔刀往自己胳膊割了一刀,低头半跪下来。
“是我出手在先,驳了您的面子,我按道上的规矩谢罪。”
沈宴话锋一转,“如果我不出手,那几块地乔池一定会吃,乔池的狼子野心您还不清楚吗?”
“要是让他在南城扎下根,许爷,我和他,您应该清楚谁更懂规矩。”
沈宴话说的没错,对比起乔池,他算是孝顺的了。
良久沉默过后,许爷的气消了大半,沈宴始终跪着不说话,任由血流。
“算了,你出去吧。”
沈宴转身手刚握上门把手,许爷沉声道:“康桥的十五条街,我打算交给九因来管,你没意见吧?”
沈宴灿然一笑,“许爷做主,我怎么会有意见呢?”
康桥路那边紧挨着沈宴的地盘,又处在辖区的交界处。
一向混乱难以管理。
发生事情,上头的人一贯会踢皮球。
沈宴自立山头以后生意做的红火,几乎把客流抢完了。
奈何是许家的老地盘,割是不可能割给沈宴的,就这么半死不活的吊着。
书房的门一开一合,许九因瞥见里面的情形。
清代官窑的瓷花瓶碎了一地,地上还有一滩血。
血腥气卷着风出来。
许九因蹙眉瞧见沈宴胳膊上的伤口,他穿黑衣血滲的不明显。
陈力两步并作一步跨上楼,急忙让人找医生过来。
“二小姐不心疼我吗?”
“割一刀换十几亿,沈老板的身子比切糕值钱。”她挑眉冷冷旁观。
沈宴哑然失笑,靠在沙发背上望着天花板。
“我的身子可比切糕甜美,二小姐要尝尝吗?价值十几个亿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