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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过半百的张渠慈爱的揉揉外孙女的脑袋。在路上他就听木兰说了丞相府中的算计。

“外公。我想把今年的生辰贺礼给娘,可棺材已经钉上……”

张渠在朝野中是有名的暴脾气武将。他的眼眸往芳姨娘身上一挪,她就两腿发抖。

“是啊……小孩子莫不能冲到煞气!”芳姨娘福福身。

“无事!让孩子回避,我来开棺总行吧!”张渠把玉镯拿过来,不由分说命下人开棺。他行事向来不拘小节。

嬷嬷带着赵清影跟赵清浅到侧殿候着。

堂外宾客围成一团看热闹。

下人拿着小锤翘了两下就开了。

大条的张渠立即发觉不对劲。“新木怎会容易撬开?”他上前敲敲木板。双眼一瞪。“这是朽木!”

芳姨娘冷汗涔涔,她绞着绣帕,一个字都不敢说。

“啊……张将军……”家丁大惊。

张渠垂首一看,眸子暗了暗。暴戾的眸光挪到了芳姨娘的身上。“我女儿的陪葬品呢?芳姨娘?”

宾客喧哗起来。

芳姨娘表情一顿。“什么?”她跑过去看。“定是有内鬼!来人给我搜!”

未几,一个哑巴家丁就被带出来。他的身上塞满了珠宝玉石。

“张将军,就是他偷了夫人的陪葬!”

张渠颔首。“罢了!赏二十大板就行。赶快让夫人重新入棺,风光大葬!真没想到,相爷不在,府里连区区小事都做不好!”他心中清楚芳姨娘的腌臜,可不能对她下手,只好拿无辜下人开刀警告。

他当众让芳姨娘下不来台,芳姨娘只能陪笑。

等宾客散去。张渠带赵清影来到花园。“清影,外公毕竟是外戚,不能时时护你!日后你要好生雕磨府里人的心思!别跟你娘一样,胸无城府!”

当日,外公也说了同样的话。可那时她都当成耳旁风……没成想外公早就看透一切。

“清影知道!只是,日后路途凶险,不知何时翻船!”

张渠深深看了赵清影一眼,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赵清影在一夜之间长大了!她的眼神、语气都变得成熟沧桑!

没想到娘亲的离去会对她影响这么大!

……

半卷残月勾淡云,已至冬日,夜风像带着冰碴似的把人手刮得生疼。北风呼啸卷着翠明轩院内的梧桐树稀稀疏疏的响,给凄清冷落的宅院增添无尽落寂。

门外白色灯笼摇曳,烛火跳动着。

木兰护着盏台,拔出花簪挑了挑烛心。随后把窗棂合上,用银花匙按灭百合熏香。

“小姐,夜深了……把药喝了就歇息吧。”

烛光下,纤纤素手绣着男子的鞋垫。赵清影面无表情。“放心!今晚自会有人给我送药。”水眸中的恨意一闪而过。

木兰不解。不知怎的,小姐醒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她铺好床榻,把汤婆子放进去。

咚咚——

“清影啊……姨娘给你端药来了。”芳姨娘的声音响起。

木兰脸都绿了。她立即握着赵清影手摇头。

赵清影把鞋垫藏起来,亲自开门。

“姨娘……”这一声叫得要多甜有多甜。

只可惜,这是上辈子最后一记甜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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