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苏叶坐在凳子上,端起一旁的茶杯,脸色晦暗不明,不得不说这沈舒窈好似真的变了个人似的,摸不清虚实。
只得无奈道:“还好你大伯父没有怪你,不然少不得关你禁闭,以后传出去对你的婚事都会有影响。”
“大伯父一向最疼心儿了,才舍不得关我。”
自己的父亲虽然也是嫡出,但是不能继承爵位,也就是在外头名声好听些罢了,其实没有实权,哪里有大伯父威风。
但她沈舒窈一个商人之女,如今敢爬到她头上来了,她可咽不下这口气,今日这一局一定要板回来。
沈舒窈回了自己院子,墨香早就让人备好了热水:“小姐快些将湿衣服脱下来,泡泡热水澡吧,免得着凉了。”
沈舒窈泡在热水里,仰头闭目养神,洗去一身疲惫。
水渐渐凉了,才从浴池里走出来,随手披了一件寝衣。
瞧着镜中的自己,寝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隐隐约约可见胸前的沟壑。
一双桃花运,眼尾微微上挑,眼神似醉非醉,笑得时候眼神迷离,媚态毕现。
墨香拿着衣物站在一旁:“小姐,换这身可好。”
沈舒窈见墨香手中月白色垂花宫锦长裙摇摇头,随手拿起一件霞光色广袖长裙:“穿这个吧。”
自己明明长了一副艳丽的外表,却在沈秋心的撺掇下打扮得清汤寡水,反而显得不伦不类,这才被沈秋心比了下去。
实际她的容貌远胜于那沈秋心。
墨香取下长裙服侍她穿上,越发衬得她肤白胜雪。
沈舒窈满意的点点头,推开墨香递过来的檀色口脂,翻出了桌子上一块已经落了灰的朱砂色口脂,瞬间显得唇如熟透了的樱桃一般,鲜艳饱满。
墨香拿起沾了木樨花香的梳子为她梳头,看着镜子中的女子,不禁感叹道:“小姐,真美。”
刚洗漱完,就有下人来禀报。
“二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大小姐要上吊自杀,说都是她管教无方,才害您落了难,是她有愧与你。”
沈舒窈毫不在意的点点头:“管教无妨就要闹着上吊,想来她死一百次也不足为惜。”
前来禀报的下人突然被二小姐周身气势喝住,悄然后退几步,转身退下。
沈舒窈到的时候,老夫人已经先她一步到了,她最疼惜的孙女,自然紧张得很。
老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快劝心儿下来,你不怪她了,都是她丫鬟的错,跟她没有关系。”
沈舒窈重活一世,没有想要当圣母,更不会原谅谁,她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让自己受委屈以及保护真心对待自己的人。
所以对当初为了救国公府,亲自求娶了自己娘亲,等局势好转后就翻脸不认人,甚至嫌弃娘亲是商人之女的老夫人,没有半点服软的意思:“她的丫鬟差点害死我了,我凭什么要道歉。”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任性,那可是你姐姐,你忍心让她白白送命。”
“那是你孙女,我也是你孙女,你就忍心我白白送命。”沈舒窈反唇相讥。
一旁看戏的沈秋心,见老夫人迟疑了,立马加了一把火,又哭又闹的就将那脖子往绳子里面套。
“要上吊快上,别墨迹,累了一天了,我还等着回去睡个好觉。”
沈秋心一个激动真的脚下踩空,吊了上去,屋子里顿时乱作一团,下人们乌泱泱的拥上去要救人。
老夫人急得咳嗽几声,气急攻心,突然背过气去。
沈秋心这边才被救下来,那边老夫人又倒了,一屋子的下人跑来跑去的精彩急了。
沈舒窈摸着腰间叫赵叔带给自己的银针,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让开。”
老夫人旁边的嬷嬷拦在老夫人身前,警惕的看着她:“大小姐要做什么。”
“左右不会害人。”她也不是非救不可,她就是需要在这孤立无援的府中立下脚来罢了。
“不劳烦大小姐了,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
沈舒窈放在腰间的手听话的放了回去:“那你们便慢慢等着吧,就是不知道一会儿祖母这一口气没上来,还等不等得到大夫,等父亲回来你们要如何交待。”
张嬷嬷看着老夫人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她说的也是自己担心的,姑且相信一下,她不会胆大包天到公然杀害老夫人。
沈舒窈挽起老夫人的袖子,在腕掌上七寸,找到了尺泽与太渊连线上的孔最穴,拿出一根针,直刺一寸,手法熟练,分毫不差。
又解开衣领,扎了中府穴和云门穴,老夫人已经悠悠转醒。
沈舒窈收针起身,又给了旁边丫鬟一个二陈汤的方子:“喝了可以燥湿化痰。”
那丫鬟愣在当场,从来没听过二小姐会医呀。
“按她的方子去抓。”
老夫人发了话,丫头才听命的下去抓药,其实刚刚她也是有意识的,虽然不知道窈丫头何时会医术,如今已经感觉到气顺了很多,只是喉咙里还有痰,有些难受。
“不知道窈丫头何时学会医术了。”
沈舒窈随口糊弄道:“娘亲小时候找女夫子教授的,会些应急的皮毛,左右祖母从小到大没有关注过我,不知道也正常。”
老夫人听了心中难得的升起一点怜悯。
“真是多亏了二妹妹。”
沈舒窈看了一眼被人救下后就坐在地上拼命咳嗽的沈秋心:“怎么不寻死了,继续呀,上吊太痛苦了吗?我不仅会医,还有毒药,无色无味,保证不会有痛苦,大姐姐要不要试一试。”
看着沈舒窈放在腰间的手,沈秋心往后退了几步:“不......不要。”
“看来大姐姐,不想死呀。”
老夫人看着自己的两个孙女,都感觉到些许陌生,也看出了苏秋心本不是真心寻死:“夜深了,都回去吧,心儿也别寻死了,就在屋内闭门思过几天吧。”
“小姐你好厉害,你没看到那一群丫鬟,嬷嬷个个看得目瞪口呆的,连老夫人看您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墨香毫不掩饰自己的崇拜之情,在回屋的路上喋喋不休。
“对了我怎么不知道夫人给您请过女夫子啊,”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一把捂住嘴巴:“小姐我错了,我不该乱问。”
“以后你会知道的。”不是她不想说,这怪力乱神的事连她都一时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