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的院落不大,就三间房加厨房还有院子,地理位置也在村子最偏僻的角落,但是依山傍水的好地方,紧靠着后面的小丰山,也算是份传下来的祖宅。
他为了将来娶媳妇把萧家的院子都翻修了遍,还加修了个水房和茅坑。
萧柏一大男人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洗澡干脆举着桶冲遍身子,至于解手更简单院后面就能解决。
可女人不一样,他哪能让他娘子过的这么简陋。
“这饭加多少水也没人跟我说过啊。”萧柏在厨房的灶台边上抓耳挠腮,自打他爹娘去了后,他吃的也简单。
秉承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这点,他要么是在上山打猎前在早点铺上多买点肉包子和馒头,要么就是把打来的猎物用盐腌好烤熟风干当干粮。
除了烧水以外他还真没怎么用过厨房,做饭也是头一回。
萧柏手里头拎着米袋,大米这玩意太贵了他根本舍不得吃,这还是从村长家里头花钱买来的,养娘子果然是件很费钱的事。
他努力想着从前萧母做饭时的样子,好像他娘做饭都会先放油炒一遍再加水闷煮,可这米要炒吗?
萧柏傻了眼,他迟疑的提过来装着动物油脂的瓦罐,挖了一大勺放进锅里头立刻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爆炸声,热油溅在了他的手背上,痛得他“嘶——”的吸了口凉气,马上就准备把大米倒进去。
幸而他油炸大米前,在厢房里头的李念秋闻着声费劲的挣扎下了床,她双手还被腰带捆着,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你干嘛呢?”
萧柏被烫的差点手里头的米袋就掉地上了,没管她是怎么出来的,紧盯着锅里头冒烟了发黑了的油,“做饭。”
“你要做锅巴?”李念秋又觉着不对,哪有人做锅巴是先炸大米的,而且这锅看着都要起火了吧?!“不是,萧柏,你……你会做饭吗?”
对方的目光还在死锁着油锅,果断的回答,“不会。”
眼瞅着萧柏还打算炸大米,李念秋整个人都慌了,她可不想被活活烧死啊!
李念秋叫住他,“等下!等下!我会做饭!我来!”
也不等萧柏说话,她费劲的用厨房里头的菜刀割断了捆着的腰带,心有余悸的从他手上夺过米袋。
锅里头的热油这会已经烧得冒烟了,呛的李念秋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边咳嗽边把锅盖盖上,又把灶台下的火用旁边堆着的土给扑灭了。
“大米洗了吗?”李念秋看他这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就知道不会做饭,但不得不说现在的萧柏看着可比刚才顺眼多了,没让她那么害怕了。
“没。”萧柏又挠了下后脑勺,不过这回是不大好意思。
他本来打算好好娇养着自家娇滴滴的小娘子,压根就舍不得她做这些粗重的活,可看来他却还不如她。
李念秋拎着米袋去院里头准备打水洗米,却被萧柏抢先一步夺过木桶,“打水这活你做不了,我来。”
萧柏的力气大,扔下去木桶几下就给提了上来满满一桶水,倒在了装着大米的木盆里。
井水清凉但不冰冷,在这种天气里泡着手也格外的凉爽舒服。
李念秋没有古代女子保守的观念,把衣袖撸起来露出了雪白的手腕,十指纤纤细软又白嫩,洗米时绯红的指尖被衬得也尤为好看。
萧柏站在旁侧注视着这一幕,呼吸不免粗重了几分,难怪军营里那帮男人什么荤话都说得出来,还天天想着念着女人。
蹲在地上洗米的李念秋压根没注意到男人的异样,洗完后她端着木盆进了厨房,倒入锅里加水准备煮锅肉粥。
这男人的家里头基本什么都没有,连根菜叶子都看不见,肉干也是除了咸腥味就没别的味道。
等米粥开锅后,李念秋才把剁碎的肉干放了进去,又加了点油和盐提味,味道寡淡但挺香。
“你怎么会做饭?”萧柏魁梧的身影堵在厨房门口,他有点琢磨不透也有点懵。
因为光看李念秋的长相和身段就不像是会做农活的女人,那手软的和嫩豆腐般,也不像是会做饭的。
李念秋胡诌了两句,“我被卖给人牙子之前,家里的饭都是我做的。”
这样吗?
萧柏虽然说还有疑惑,可他却觉得这是他家娘子,说的话无论是真是假他都要信才行,否则哪配得上做她相公。
“我来端。”他抢着上前要接过盛着热粥的碗,但手背上被烫出来的大片水泡着实是吓人。
李念秋见着了忍不住问道:“你被烫着了怎么不去涂药?”
可没想到萧柏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忙缩回手,俊朗阳刚的脸上因为刀疤平添了几分凶悍,此刻却是带着几分不安,试探性的粗着声问道:“我是不是吓着你了?”
他端着肉粥的大手因为厚厚的茧子也不怕烫,转身就端进了用饭的主屋里头。
等着李念秋跟进去的时候,萧柏正背对着她的方向准备把水泡给挤破。
李念秋小声提醒道:“你这样会感染的。”
“感染是什么?”萧柏听着她嘴里头的陌生词汇说不出来的古怪。
“就是……就是……”李念秋绞尽脑汁的想着合适的替代词,“就是可能会让伤口更严重,你家里有药吗?”
萧柏对于她话里头的称呼皱了下眉头,起身去住的厢房里,再出来时手里拿着粗糙的小瓷瓶,拉开板凳腿坐在了桌边上。
他这是在等着娘子用小手在给他上药呢,把手搭在了桌上,又满眼期待的望着李念秋的方向。
李念秋被这男人的眼神看的浑身都不大自在,拿过桌上摆着的小瓷瓶拔开木塞子。
一股难闻刺激的草药味从里头飘了出来,里头是墨绿的药水状,应该是草药的汁液这类。
她小心翼翼的用洗干净的指甲去挑破水泡,用指腹堵住瓷瓶口沾上了点草药汁再给他涂抹。
抹完了伤口后,李念秋将小瓷瓶给塞好又放在了桌上,但手却被萧柏突然抓住,嗓音沙哑,“疼,再揉揉。”
李念秋:“……”
这哪是想再揉揉,这是想吃她豆腐。
刚在涂药时,李念秋家发现这男人的手背上很多伤疤,而且身上的肌肉紧实强壮,百分百是锻炼过的,绝对不可能就是个普通的猎户。
老天爷啊!她到底该怎么办?她总不可能真和他洞房吧?
萧柏抓着她的手温度烫的吓人,身上都带着翻腾的热气,见她不动,不满的重复道:“我疼,再揉揉。”
“我饿了,先吃饭。”李念秋却明白他在擦枪走火的边缘,急忙抽回手坐在侧边的位置上,低垂着眉眼捧着碗吹了吹热气后喝了口。
肉粥的味道还不错,但也没那么好,可怎样都能让饿的难受的胃部好受些。
李念秋吃的很慢,不光是因为女子通常会文雅点,还因为她在故意拖着时间,生怕吃完了之后这男人开口又是要洞房。
萧柏两三下就喝光了肉粥,对于他而言这点完全不够能让他感到饱腹的,于是又拿了点肉干出来继续填饱肚子。
他的手艺实在是不能和李念秋比较,喝过了鲜香的肉粥后,手里头的肉干就不是那么的香了。
但萧柏边吃边等着她喝完,眼神不住地打量着,心里着实是对自己的眼光感到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