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顿时一片喧闹，夏青莜好似被这片叫好、恭贺声拉入了地底，情绪变得泾渭分明。

台上的两人亲密地挽着手，正是因为太过美好，所以更显得扎眼。

夏青莜仓皇地后退了两步，她想离开，可四周是密不透风的人墙，众人欢呼雀跃，纷纷祝福。

无人注意到她的落寞，无人在意她煞白的脸色。

这三年就好像是个笑话，她只是沈问白填补因为夏芙蕖不在的空缺罢了。

不，或许连空缺都算不上，她只是个任何人都能替代的玩物。

心脏撕裂得厉害，夏青莜埋头捂着心口，皱紧了眉头。

众人纷纷上前祝福，若非没有张灯结彩，她真要以为是沈问白和夏芙蕖的大婚场面了。

而沈问白始终面带微笑，目光未曾落在她身上一刻，那是沈问白从不会给她的温柔。

三年的时间不算短，当初夏芙蕖为了其他人远走，夏青莜本以为自己的陪伴能让沈问白转意。

如今看来，都是她自以为是的一厢情愿罢了，可笑至极。

一双脚突然出现在视野里，她连忙眨了眨眼睛，将眼泪憋了回去。

“阵仗还真不小啊，话说这夏芙蕖怎么突然回来了……”

同为修士的孟长意突然拍了拍她的肩，看见她眼角的泪花，他挑着眉抬手替她遮风，着急问道：“青莜，你没事儿吧，难道是风太大，把你眼泪都吹出来了？”

夏青莜鼻尖一酸，却倔强地摸了摸眼角，“我没事儿！”

……

是夜，夏青莜刚打开包裹，里面就掉出了一只玉簪。

沈问白的玉簪，大概是今早收拾的时候不小心带来的。

夏青莜心里咯噔一下，将玉簪捏在了手心里。

东西是沈问白的，她送回去的话也不算越矩吧？她抿了抿嘴唇，乘着夜色朝不换山走去。

此时已是人间四月天，夜里依旧发凉，不换山的水雾更是多。

越是要到求蕖宫了，她的心跳得越发快，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心里却还是不自觉地存了几分希冀。

沈问白看到她会是什么反应？

她深呼了一口气，站在殿门外轻轻扣了扣门。

“我去开门，你等着我。”

里面传出一个清亮的嗓音，夏青莜瞳孔一缩，还未从震惊中抽离，她已经狼狈地翻身藏进了旁边的灌木之中。

大门打开，夏芙蕖探出半个身子来，她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

“谁呀？”她疑惑地走出来，四下看着，夏青莜连忙收回视线，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来。

夏芙蕖这么快就搬回来了，难怪沈问白催得那么紧！她感到一阵巨大的悲恸。

“外面寒气重，别感上风寒。”突然夏青莜听到了沈问白的声音，她小心地窥探。

沈问白将身上的外衫披在夏芙蕖的身上，揽着她的肩，温柔得有些陌生。

夏青莜狠狠咬着手心，滚烫的眼泪滴到了手背上，格外灼人。

“明明是有人敲门的，出来又没人在。”

“别管是谁了，大概是只野猫。”

两手相携着关上门，沉重的声音像重锤一般砸在夏青莜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