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尊,琉璃还小,她才三岁,她不能罚跪!”季倾城慌忙过去扯陆启尊的衣袖,低声下气地求他。“我愿意双倍受罚,求你别罚琉璃。”
“启尊,求你。”
此时,安雪芙突然走到琉璃面前,俯身逗她:“琉璃,你叫我一声娘亲,我求情让你爹爹不罚你怎么样,以后我也做你的娘亲好不好?”
“滚开!坏女人!你不是我娘!”琉璃哭闹着,伸手推了安雪芙一把。
陆启尊的脸色愈加难看了。
“还不快去!”他吼道。
琉璃被抱去了祠堂罚跪,而督军府的家法,就在前院,诸多宾客的面前执行。
季倾城被家奴按着跪在陆启尊刚举办完迎亲仪式的红色台子,皮鞭上沾着盐水,高高扬起重重落下。
只一下,她雪白的旗袍上就印出了一道血痕。
围观的人一声惊呼。
一鞭见红,打的人突然有些怕了,小心翼翼地瞟了陆启尊一眼。
“看我做什么?继续。”他面无表情地发号施令。
于是又一鞭猛地落下。
季倾城身上便有了一个交叉的血痕。
第三鞭,第四鞭,第五鞭……她都攥紧了拳,一声不吭地挨了。
当年陆启尊对她有多宠,如今就有多恨!
三年前,陆家出了事,陆启尊的父亲老督军被人诬蔑,含冤而死,陆启尊也锒铛入狱。
季倾城当时刚查出有了身孕,她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亲,也见不得陆启尊在狱中受苦,于是答应了财阀陈寒寺的追求,登报同陆启尊离婚。
以陈寒寺的势力,将陆启尊保释出来没有问题。
谁料,陆启尊根本就是以身为饵,用的苦肉计。
他一朝沉冤得血,却显得季倾城成了一个人尽可夫,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女人了。
陆启尊出来后性情大变,看在琉璃的份上,虽然还是让她当着少帅夫人,却开始折磨她,甚至还娶了三房姨太太来恶心她。
只要能回到陆启尊的身份,再多的折磨,季倾城也认了,她也不是没解释过,可再怎么解释都像是苍白的狡辩。
陆启尊不信,她便不再提了。
不知被打了多少鞭子,季倾城已经快捱不住了。她后背鲜血直流,染红了衣衫,呻·吟声已经几不可闻。
又一鞭子下来,她倒在了地上,神智混沌一片。
“别打了少帅,会出人命的!”宾客里都是看热闹的人,并不关心季倾城的死活,只有小鸳,跪在地上不停地求情,“小姐她快死了,她本来就已经病入膏肓了少帅!”
“滚开!”陆启尊一脚把小鸳踢翻在地。
“多少鞭了?”他沉声问。
“回禀少帅,还差五鞭。”下人也怕出人命,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夫人快断气了,不如……”
“继续打。”
家奴这才哆哆嗦嗦地又抽了一鞭下去。
“没吃饭吗?”陆启尊一把夺过家奴的鞭子,对着季倾城猛抽过去。
季倾城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她的心因为这一鞭子血肉模糊。
“陆启尊,你真……真是……”她后面的话并未说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陆启尊看季倾城晕了过去,眼神里满是晦暗不明的情绪。
“把季倾城关回后院,十日内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门。”他扔了鞭子,撂下一句话,带着安雪芙走了。
季倾城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夜里了,琉璃刚罚跪回来,乖乖趴在她的床前,小脸纸一般的惨白。
小鸳刚给她擦完身子,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似的。
“小姐,我悄悄溜出去,回季府告诉老爷吧,少帅,少帅他太欺负人了。”她语带哽咽。
“别去,小鸳。阿爹被我连累得还不够吗?”季倾城苦笑,“都怪我,当年错了主意。”
她强忍着浑身的疼,摸摸琉璃的头,哄她。
“乖琉璃,以后不要说你姨娘和爹爹是坏人了,爹爹很爱琉璃的……”她时日不多,琉璃今后只有嘴甜些,日子才会好过。
琉璃只是泪眼朦胧地巴巴看着她,并不言语,小小的娃儿哭了一整天,很快在季倾城身边睡着了。
半夜季倾城为她掖被子,一摸身上滚烫,才惊觉她发烧了。
“我去找大夫!”
小鸳快步飞奔出门,不一会儿又回来了。
“小姐,怎么办?少帅的人在门口看着,不许咱们出督军府半步!”
“我去找他。”季倾城挣扎着爬起来,随便披了件衣服,踉跄着就往陆启尊的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