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秦舒舒被一个尖锐的声音吵醒了,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上也有点黏糊糊的感觉,眼里一片茫然。
目光所及的是灰黄色的天花板,身下躺的床是几块木板拼凑而成的,门边放着一张满是蛀虫的方桌,上面摆着一个像民国时期老式的藤夹,藤夹上面放着几件有补丁的衣服,旁边还放着一个茶壶和一个白色的粗瓷碗。
这是哪儿?
“死了没有,没死赶紧起来,你还想装病做大小姐,等着我伺候你起床,是吗?”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而且还把木板门敲的摇摇欲坠。
秦舒舒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她的脑海一痛,紧接着涌入了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
她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原来她穿到一部她看过的电视剧里面,上一刻她还无聊的跟一起旅游的人就这部剧共同探讨了剧情,吐槽说剧中的女配爱的卑微,活的凄惨。
下一秒她就穿过来了,而且女主还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原主为这个家做牛做马,活生生的把一双手磨得粗粝不堪。女主却是她大姨父的亲侄女,十指不沾阳春水,更是大院子里面的子弟爱慕的对象。
同样是寄人篱下,女主与原主在大姨家的区别对待,可谓是差天别地。
门外尖叫的人是原主大姨的女儿,平时稍有不顺心就原主百般刁难,处处挑刺,看不起原主,说原主是个克死父母的灾星,低贱的泥腿子,在她家就是个讨饭的乞丐。
秦舒舒即使看了一遍剧,也比不上原主留给她的记忆那么气愤,她不知道该骂原主懦弱无能,还是该心疼她善良得愚蠢。你当人家是一家人,可是人家把你当作随意打骂的牲口,即使你再怎么重情义,终归也有个限度吧。
秦舒舒听着门外还在拍打的声音,她心头不禁的涌起一股怒火,下床拉开摇摇欲坠的门。
门外的何翠花想不到门突然之间被打开,她差点失去平衡,栽倒在地。原本就一肚子火没处撒,她看到气定闲神杵在她面前静静看着她的人,当即破口大骂:“秦舒舒,你想作反啊!居然敢让我在这里等那么久,现在才开门,也不看看外面什么时候了,你还敢睡这么久,不用做事了吗?还是等着我服侍你,能耐你了啊!”
秦舒舒眼神冰冷如霜的看着何翠花,淡淡的说道:“我没让你在这儿等,一大家子人在家,有事你们不会做吗?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不差我一个人吧。”
别人想使唤她,没门儿。
听到她说的话何翠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抬头接触到秦舒舒冰冷的眼神,心中狠狠一颤,背脊有点发凉,她不敢置信自己竟然有点害怕秦舒舒,真是见鬼了。
不过心头的怒火占了上风,完全没有觉察到秦舒舒的异样,紧接着说出更讽刺她的话。
“你这个不要脸的**,死不要脸的赖在我家不走,吃我家的住我家的,说了你两句,你竟然敢顶嘴。”
然后她刻薄的三角眼往上吊起,涂得像血盆大口的唇尽是嘲讽的又说道:“别以为苏大哥把你从外面背回来,他就会娶你,做梦吧你,只要有晓梦姐在,你就别想嫁给苏大哥,我告诉你苏大哥喜欢的是晓梦姐,你别再不知廉耻的往苏大哥身上倒贴,他也不会看你一眼,哼。”
秦舒舒听到苏大哥三个字,突然脑海里出现一段记忆,何翠花口中的苏大哥不就是原主的未婚夫吗?是原主的爷爷用救命之恩换来的,可是男主的家人除了苏老爷子以外,没有一个人瞧得起她。
昨天傍晚她饿晕在一条巷口,被雨淋了,没想到是被苏越铭救了她。
按照以往他对她避之不及的态度,还伸请到外地历练,也不愿意留在京城的部队,估计这次回来救了她,恐怕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吧。
秦舒舒身体还残留原主的一丝情绪,她心里面郁闷不已,感觉很酸涩。
不过没关系,以后她会替原主活得很精彩,那些人从今以后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了。
虚情假意的亲戚,渣男未婚夫什么的都滚粗吧!以后别来碍老娘的眼。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吧。”然后她重重的甩上了门,把烦人的声音隔绝在外面。
何翠花用死鱼眼瞪着门板,然后用力踢了一下门板,扭头就走了。
秦舒舒换了衣服后,去厨房找吃的,她终于看清楚房子的情况,原来她住的地方是一间杂物间,难怪她会闻到一股潮湿的霉味。
然而其他人的都是通风透气,采光不错的房间,原本还剩下一间客房,可是她大姨说那是留给客人来住的。
想到这里,秦舒舒内心冷笑,这就是她所谓的亲大姨,如果不是她的好大姨,原主昨天也不会晕倒在巷子里面,最后发高烧没有人理会,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厨房里面的灶台上还残留着柴火的余温,可是锅早已经刷干净了,柜子里更是不见一点米面的踪影,估计是锁到大姨房里的柜子里面了。
秦舒舒撇撇嘴,眼中尽是讽刺之色,果然是绝情的货色,亏原主还对他们掏心掏肺,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在火柴厂粘火柴盒子的钱一分钱不留的上交了,那样又有谁把她当作亲人对待过?!
秦舒舒不想去客厅看那些人丑陋的嘴脸,她直接出了门,她一边走一边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如果有地方住,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她一刻都不想呆了。
但是她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想要脱离那个家,估计很难。
秦舒舒唯一庆幸的是她户口本还是独户,也在她的手中,这也多得了苏老爷子的帮忙,令她泄气的是她粮油本却在大姨手中,她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粮油本重新弄回自己的手中。
还有一个问题,就算有粮油本在手,她也没钱啊,唉,先不管了,还是先解决现在肚子饿的问题吧,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滴水未进,饿得脑袋有些晕乎了,连走路都有些费劲。
“你没事吧?”
就在这时,秦舒舒头顶响起一道冷清无起伏的声音。
秦舒舒吓得差点摔倒,她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橄榄绿军装,身材挺拔,风华绝代的男人,随即不假思索地叫出了男人的名字。
“苏越铭。”
他怎么在这里?她刚才为了避免两人撞到,特意要了一圈,结果还是碰上了。